——以桃李面包为例

方芳   吴小乐 合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

摘要：家族企业是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但随其规模扩大会出现企业凝聚力下降等问题，而员工持股计划作为一种激励员工的方式，对家族企业留住人才和促进企业持续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文章以家族企业桃李面包为例，分析其实施员工持股计划对公司发展产生的影响，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建议，以期为其他家族企业提供参考。

关键词：员工持股计划；家族企业；实施效果

一、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现代企业制度改革的推进，员工持股制度的优势和作用逐渐显现。我国在2013年明确提出允许并鼓励员工持股，并在2014年出台《关于上市公司实施员工持股计划试点的指导意见》，为公司实施员工持股计划提供制度支持。员工持股计划（以下简称“ESOP”）不仅是一种利益分配机制，更为企业引进一种新的动力机制。我国员工持股制度发展至今，进程并不顺利，相关ESOP政策法规并不完善。虽然企业一直在进行探索，但仍然存在不少问题，其实施效果也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尽管有很多经验数据表明ESOP对企业的经营绩效存在积极作用，但是仍然有一些实施ESOP的企业收效甚微，该制度在我国仍需不断完善。

二、文献回顾

目前，学者们对ESOP实施效果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分别是财务绩效、公司治理和创新能力。大多数学者的研究证明ESOP对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正向作用。Kruse and Blasi（2007）^[1]研究证明企业实施ESOP后财务绩效得到明显改善。黄桂田和张悦（2009）^[2]以2007年的1302家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实证发现企业绩效有显著提升，特别是在国有企业中效果更为显著，并且普通员工持股相较于高管持股对公司绩效的影响更小。李明和黄霞（2017）^[3]以2006年至2012年间实施了ESOP的公司为样本，发现ESOP对于提升企业绩效有积极影响。这一激励效应在中小企业以及民营企业中作用更明显。在公司治理方面，周冬华等（2019）^[4]指出企业实施ESOP后，高管认购比例的提高能有效降低代理成本。黄萍萍等（2019）^[5]认为ESOP能有效提升公司治理水平，使得人力资本效用得到充分发挥。在创新能力方面，孟庆斌等（2019）^[6]研究发现，ESOP促进了企业创新产出，员工持股促进了企业创新，而管理层持股并不具有此种作用。ESOP的利益绑定功能提升了员工在创新过程中的努力程度、稳定性和团队协作。刘红等（2018）^[7]认为核心员工持股能促进公司技术创新绩效，提升公司创新水平。

三、案例分析

（一）公司简介

沈阳桃李面包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7年，是一家主要经营面包及糕点等烘焙类食品的面包龙头企业。自2006年开始，公司便开始进行全国扩张。公司于2015年12月在上交所主板上市。公司是典型的家族企业，采用“中央工厂+批发”的商业模式。

（二）公司各期员工持股计划内容简介

公司的ESOP分五期实施，每年设立一期，自2017年始到2021年止。五期ESOP的存续期为48个月，锁定期为36个月。公司前三期参与对象为监事、高管和其他员工，第四期为董秘、财务总监、其他员工，第五期为董秘、财务总监、监事、其他员工。公司五期ESOP参与人数为108人、109人、127人、127人和不超过200人。公司前三期ESOP的股票来源为二级市场，后两期为公司回购专用证券账户中的部分桃李面包股票。前三期的ESOP资金来源为公司奖励基金，后两期为公司回购的股票通过非交易过户等法律法规允许的方式转让给当期的员工持股计划。

四、员工持股计划的实施效果分析

文章主要从财务指标与非财务指标对桃李面包实施ESOP的效果进行分析，其中财务指标分析主要分为盈利能力、偿债能力、营运能力和发展能力四个方面，非财务指标主要分为公司治理效果和创新效果。

（一）财务指标分析

表1  桃李面包2016-2020年盈利能力指标

数据来源：桃李面包年报

如表1所示，桃李面包的净资产收益率从2016年以来有小幅下降，在2019年又有了提升，但几年以来都在20%附近，说明公司资本的获利能力很强。销售毛利率整体稳步上升，从2016年的36.13%上升到2019年的39.57%，2020年毛利率同比有所下降，降幅为24.26%，这主要是由于2020年执行新收入准则将产品配送服务费调至营业成本所致，2020年，桃李面包的营业成本为41.76亿元，同比增长22.44%。公司销售净利率在13%水平上下波动，2020年达到最高值14.18%，说明公司实施ESOP对增强公司的盈利能力发挥了积极作用。

2.偿债能力

表2  桃李面包2016-2020年偿债能力指标

数据来源：桃李面包年报

如表2所示，公司资产负债率很低，在10%-30%的区间波动，公司的长期偿债能力很强。2017年资产负债率同比有所下降，主要是因为ESOP的实施为公司带来充裕的资金降低了资产负债率。2019年资产负债率达到27.82%，这主要是因为公司当年发行了可转换公司债券，带来应付债券8.42亿。公司流动比率在各年均大于2，2017年流动比率为5.23，较2016年提高了63.95%，其后两年也维持在4的高水平上。2020年受疫情的影响流动比率有所下降。速动比率是对流动比率的补充。2017年速动比率为4.76，较2016年提高了88.89%，其后两年有所下降，但也大于4。这说明ESOP的实施使得公司的短期偿债能力得到增强。

3.营运能力

表3  桃李面包2016-2020年营运能力指标

数据来源：桃李面包年报

如表3所示，公司2017年及以后年度的总资产周转率较2016年有所下降，主要是由于公司向华东华南等区域扩张渠道下沉，但是由于南方消费者的消费习惯尚未形成使得销售情况并不理想导致的。截至2020年年底，桃李面包共有19个生产基地已投入使用，在建生产基地7个。公司的应收账款周转率较高，在12次至13次的区间内波动，应收账款流动性较好。公司的存货周转率较高，且呈现逐年增加的趋势，2020年公司存货周转率突破30次，存货管理水平较高。总体而言，公司实施ESOP提高了存货周转的速度和资金的使用效率，公司的营运能力得到提升。

表4  桃李面包2016-2020年发展能力指标

数据来源：桃李面包年报

如表4所示，公司2017年资本保值增长率为153.40%，较2016年有小幅增长，而后两年分别下降到108.42%、109.40%，2020年实现逆势增长，达到129.11%。公司营业收入增长率自2016年开始呈现持续下降趋势，营业收入规模扩张的速度减缓，这可能是因为其在华东、华南、华中等市场的扩张不顺所致。2020年公司更因受疫情影响，营业收入增速首现个位数。公司的净利润增长率波动较大，在6%-30%之间波动，2019年净利润增长率仅为6.42%，主要是因为销售收入稳步增长的同时，对新开发市场的费用投入力度加大所致。2020年，公司净利润增长率实现强势逆转，达到29.19%。整体来看，ESOP为公司发展能力带来的正向作用不显著，但从长期来看公司前期进行的渠道下沉建设工程将在未来起到重要作用。

（二）非财务效果

1.公司治理效果

文章借鉴学者们的研究成果，选用管理费用率作为衡量代理成本的指标。根据公司年报，公司近5年的管理费用率分别为2.05%、2.01%、1.84%、1.8%、1.68%，整体呈现下降趋势。管理费用率的降低表明公司员工持股计划实施后，公司的代理成本降低，管理效率得到提升，公司治理水平得到有效提升。

2.创新效果

面包行业竞争激烈，桃李面包要想保持行业领先，就需要开发新品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文章将从公司的研发投入和新品研发两方面来评价其创新效果。如表5所示，公司的研发人员数量自2017年逐年增加，占总人数比例也在上升。2017年研发金额同比增长37.3%，其后三年稳步增加。同时研发投入占比也从2016年的0.11%增加到2020年的0.19%，可以看出ESOP实施后，公司的研发投入力度加大。

表5  桃李面包2016-2020年研发投入情况表

数据来源：桃李面包年报

在新品研发方面，公司在原有明星单品的基础上，不断加强新品开发。2018年公司推出幸福的紫米糯面包等新产品。2019年推出了巧乐角面包、原浆南瓜纤维面包等一系列新产品。2020年公司推出了华夫糕点、乳酪芝士风味蛋糕等一系列新产品，以适应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

综上所述，桃李面包在实施ESOP后，公司财务指标除发展能力指标外都得到了较好改善，公司治理水平和创新效果都得到提升。总体上看，ESOP为企业发展带来了积极作用。

五、员工持股计划存在的问题及建议

    虽然公司实施ESOP带来了较好的效果，但也存在不足。

（一）员工持股计划存在的问题

1.激励范围小、员工持股比例低

公司2017-2020年的在职员工总数分别为9869人、10742人、11762人、11877人，但是公司四期ESOP授予股票的员工数量占比仅为1%，激励范围较小。同时，公司第一期至第五期员工持股比例分别为0.04%、0.028%、0.04%、1.76%、0.15%，员工持股比例整体较低。股票授予数量较少会使持股计划到期后的人均收益较低，难以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同时员工持股较低也无法让员工获得在公司治理方面的话语权，很难达到改善公司治理水平的效果。

2.激励对象设置不合理

证监会于2016年发布《上市公司股权激励管理办法》，明确禁止将监事划入激励范围。员工持股计划与股权激励同属于激励性质，因此监事也不应该纳入持股范围。但公司有四期员工持股对象都包括公司的监事。另外，公司对于ESOP参与对象中公司及子公司“骨干员工”标准并未给出具体说明。没有明确的标准，员工就很难确定自己的定位。

3.未设置明确的激励解锁条件

公司股份兑现只有解锁周期要求却没有设置业绩考核指标，约束性较低，尤其是对管理层而言。为此，上交所要求公司补充说明第五期ESOP中未设定业绩考核指标的依据及合理性。对此，公司答复为公司结合历史经营情况、行业竞争情况以及疫情等因素针对个人设置了业绩考核标准。尽管如此，公司这种没有设置业绩考核的员工持股计划是很难将员工的利益与公司的利益进行捆绑，员工并没有真正戴上“金手铐”，从而很难激励其努力工作。

（二）针对问题的对策

1.扩大激励范围、增加员工持股比例

公司需要根据发展需求扩大激励范围，实现更多数员工利益与公司利益的深度捆绑，激发员工的工作热情。同时，依据证监会规定，上市公司ESOP所持有的股票总数累计不得超过公司总股本的10%，单个员工所获股份权益对应的股票总数累计不得超过公司总股本的1%。公司目前的员工持股占总股本的比例较低，公司可以在规定的范围内适当增加对员工的股票授予量，提高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2.激励对象设置不合理

公司在设置员工持股计划方案时应合理考虑激励对象的选择，慎重考虑监事，尽量避免将监事纳入激励范围以保证其独立性。同时公司要明确“骨干人员”的标准，让员工有充足的工作动力，有追求的目标。公司还要根据行业性质来合理确定激励对象。公司是食品制造加工行业，生产人员占比超过50%，食品生产依赖大量员工提升工作效率来创造利润。因此公司在设置员工持股对象时，应将持股计划向一线优秀生产人员倾斜，同时也要兼顾销售与研发人员。最后还应该给予普通员工参与机会。

3.设置明确的激励解锁条件

没有业绩考核的员工持股计划对员工的约束力很低，很难起到真正的激励效果。公司应当依据不同岗位设置不同的业绩考核标准，以此来实现员工利益与公司利益的捆绑。对于高管，公司更应设置业绩指标来督促其勤勉尽责。对于其他岗位的员工，要根据其做出的贡献大小予以激励。

参考文献：

[1] Blasi J., Kruse D., Conte M. Employee ownership and corporate performance among public corporations[J]. Industrial and Labor Relations Review,2007,50(1):60-79.

[2]黄桂田,张悦国有公司员工持股绩效的实证分析——基于1302 家公司的样本数据[J].经济科学,2009(04):86-94.

[3]李明,黄霞.员工持股激励效应的实证研究——来自我国 A 股上市企业的经验证据[J].财会通讯,2017(06):101-104.

[4]周冬华,黄佳,赵玉洁.员工持股计划与企业创新[J].会计研究,2019(03):63-70.

[5]黄萍萍,焦跃华.员工持股、信息透明度与企业创新——基于员工持股计划的准自然实验[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9,36(22):102-111.

[6]]孟庆斌,李昕宇,张鹏.员工持股计划能够促进企业创新吗?——基于企业员工视角的经验证据[J].管理世界,2019,35(11):209-228.

[7]刘红,张小有,杨华领.核心技术员工股权激励与企业技术创新绩效[J].财会月刊,2018(01):8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