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晶晶 

（山东理工职业学院，山东 济宁 272067）

摘要：低空物流作为低空经济的核心应用场景，凭借独特技术属性与场景适配性，正释放横跨经济、社会、行业升级的多维价值。当前，在政策红利助推下，低空物流呈现快速发展态势，企业加速布局市场，我国低空物流展现竞争实力，但仍面临空域管理体系复杂、核心技术有待突破、基础设施覆盖不足及产业协同机制不完善等现实挑战。为此，需通过聚焦空域开放、技术突破、设施升级等基础环节，促进产业跨界协同与拓展多元应用场景，健全标准规范体系并做好专业人才培育等多维举措，形成系统推进合力，为低空物流突破发展瓶颈、实现可持续增长提供全方位支撑。

关键词：低空经济；低空物流；无人机

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首次纳入低空经济，并将其确立为“新增长引擎”。这一经济形态不仅涵盖传统通用航空业务，还整合了以无人机为核心的低空生产服务模式，是一种能带动多领域协同发展的综合性经济形态，具有鲜明的新质生产力属性。​

低空经济发展空间广阔，而低空物流作为其核心应用场景，对激发低空经济活力、拓展低空经济业态、提供高效公共服务意义重大。此外，作为新兴物流模式，低空物流对构建现代物流体系、促进我国现代物流高质量发展也将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一、低空物流的内涵与价值

低空物流是指利用无人机等航空器，在低空空域内完成物资运输与配送的过程。从城市上空的“分钟级配送”，到山区乡村的“最后一公里”，无人机等新型飞行器正被快速纳入物流网络，推动物资流动从地面二维延伸至空中三维，极大地挖掘低空经济的价值。

1.重构物流效率格局

低空物流改变了传统物流对地面交通网络的依赖，能够规避陆运公路节点的限制，通过直飞有效缩短航线距离。在城市场景中，无人机配送可规避早晚高峰拥堵，实现“楼宇到楼宇”的直线运输。例如，深圳前海片区的无人机配送网络，将3公里半径内的生鲜配送时效压缩至15分钟内，较传统骑手配送效率提升3倍以上。这种时效革命不仅优化了消费体验，更推动零售业向“即时零售”模式转型。截至 2024年年底，美团无人机已投用53条航线，累计完成的配送订单突破45万单。其中，2024年全年完成订单量超20万单，较上年增长接近一倍，新增服务用户超过8万人，验证了低空物流对商业形态的重塑能力。​

2.激活区域经济的均衡发展​

低空物流正在改写“地理决定论”的经济法则。在地形复杂的山区、海岛等区域，传统物流配送往往面临诸多困难，而低空物流则能大显身手。借助低空物流成功解决了山区“乡到村”的配送难题，让物流服务能够覆盖到更多偏远地区，有效填补了传统物流无法触及的空白区域。构建“县-乡-村”三级低空物流网络，基础服务能力的升级可间接推动乡村旅游接待量，形成“物流通-产业兴-民生富”的正向循环。​

3.推动产业生态的范式创新​

低空物流的发展正在催生全新的产业链分工，正呈现出物流企业、电商平台、无人机制造商“三方竞逐”的新格局。无人机制造商从单纯的设备供应，转向提供“飞行器+空域规划+运维服务”的整体解决方案。大型电商平台及物流企业则加速向“空地一体”服务商转型。

在技术溢出效应下，低空物流带动了关联产业的突破。为满足无人机低空通信需求，我国已建成低空通信专网，5G+北斗的融合定位精度达亚米级，这项技术正反向赋能自动驾驶、智慧农业等领域。产业链的重构与技术的跨界赋能，不仅让低空物流自身的产业生态愈发成熟，更以点带面激活了上下游关联领域的创新活力，为整个低空经济的协同发展注入了持续动能。​

4.重塑城市空间维度​

低空物流的普及推动了城市立体空间的集约化利用。作为全国首个立法支持低空经济的城市，深圳在《深圳经济特区低空经济产业促进条例》中明确，新建商务楼宇、公共建筑高度超过100米的，应当预留直升机停机坪或无人机起降场，并对停机坪建设给予300元/平方米的专项补贴。通过空中交通网络的建设，缓解了地面交通的压力。同时，低空经济还为城市提供了更多的弹性空间，使城市能够更好地应对人口增长和资源紧张等挑战。未来，城市将不再是单一的平面结构，而是通过低空技术的赋能，形成立体空间体系，为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开辟新的路径。

从即时零售的分钟级体验到乡村振兴的毛细血管，从产业链重构的乘数效应到城市治理的空间革命，低空物流的价值已超越单纯的运输功能，成为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随着技术迭代与政策完善，其价值边界还将持续拓展，为低空经济的全面爆发提供核心支撑。

二、低空物流发展现状

当前我国低空经济正沿着“改革赋能、创新引领、因地制宜、业态融合”的路径推进，形成了中央引导、社会协同、企业主导、资本助力、地方竞进的良好发展态势。无人机配送使低空物流成为现实，突破了时间、空间、地理等诸多限制，能够实现即时配送、够量即飞的多式联运配送模式，低空物流正日益成为物流行业发展的重要方向。

1.政策红利不断释放

近年来，各级政府普遍认识到低空物流在推动经济发展、提升物流效率、降低物流成本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因此纷纷出台相关政策以支持其发展。这些政策涵盖了从低空空域管理改革、无人机技术研发到生产制造的各个环节，为低空物流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政策保障。

国家层面，2021年，“低空经济”被写入《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这一举措为低空物流的发展明确了前行方向。2024年，国务院总理李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积极打造低空经济新增长引擎，进一步凸显其战略地位。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推动商业航天、低空经济、深海科技等新兴产业安全健康发展，积极开展“军地民”空域一体化、“空天地”管理一体化，为低空物流的空域资源优化与多领域协同发展提供政策支撑。《通用航空装备创新应用实施方案（2024-2030年）》中明确指出：在重点地区鼓励开展无人机城际运输及末端配送应用示范，形成量大面广的航空物流配送装备体系，推动大型无人机支线物流连线组网及新兴场景无人机配送大规模应用落地，推动构建航空物流配送网络，为低空物流的发展提供了政策指引。

此外，在应用层面，出台相应政策鼓励物流企业在满足安全要求的前提下，积极探索无人机在物流配送领域的应用，并加强对无人机飞行的监督和管理，确保无人机在合法、安全的范围内进行飞行和配送。

2.技术创新推动产业链完善

我国在核心技术领域的领先优势与完备的产业链基础，为低空经济的纵深发展构筑了坚实依托。从无人机飞控系统的精准操控、低空通信导航的稳定覆盖，到智能调度算法的高效协同，我国已形成自主可控的技术体系不仅达到国际前沿水平，更能深度适配复杂场景需求，实现快速迭代升级。产业链层面，从上游特种材料（轻量化钛材、高强度复合材料）、核心零部件（高续航电池、精密芯片）的自主供给，到中游无人机整机、低空通信设备的规模化制造，再到下游物流配送、应急救援等场景的商业化运营，已构建起“技术研发-生产制造-场景应用”的全链条生态。这种闭环能力既保障了产业发展的自主性，又能通过上下游协同降低成本、提升效率，为低空经济从试点突破迈向全域拓展提供了核心支撑。

3.应用领域不断拓展

低空物流即“低空经济+物流”的新商业模式，是物流业技术升级的产物，具备快捷高效、调度灵活机动、成本节约等优势。利用无人机等航空器进行货物运输的物流方式，为城市低空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使用场景。

目前，低空物流已被初步应用于快递配送、农产品运输、医疗物资输送等领域。在跨区域货物运输、边防哨所补给、海岛物资运送等场景中，采用低空运输的速度要远胜于陆路运输和船舶运输。另外，使用航空器跨越陡峭悬崖、山壁等艰险地带将物品送至用户手中，保障了快递人员的人身安全。

4.我国低空物流展现竞争实力

随着低空经济逐步列入各国发展战略，无人机生产技术持续迭代与物流需求稳步增长，大量企业加速涌入低空物流领域，行业竞争日趋激烈，全球竞争格局正加速成型并呈现多元化特征。​

中国企业凭借“政策-产业-市场”三重红利快速崛起。从无人机电机、电池到智能调度系统的全链条供给能力完备，为企业创新奠定基础；即时零售、乡村配送等场景的旺盛需求，推动顺丰、京东、美团、邮政等企业构建差异化竞争力。这些企业通过持续的自主研发与技术创新，在载重续航、智能避障等核心指标上不断突破，不仅巩固了本土市场地位，更开始参与全球竞争，成为推动全球低空物流格局重构的重要力量。

三、低空物流发展遇到的挑战

当前，我国低空经济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作为核心应用场景的低空物流在扩张中面临多重系统性挑战。空域管理涉及多主体，“军地民”协同不畅，审批流程繁、标准不一，难适配灵活运营。基础设施缺乏统筹规划，起降点分散、规格乱，智能调度系统覆盖率低。技术上，无人机续航与载重难兼顾，复杂环境避障、低空通信及安全冗余待提升。盈利依赖补贴，成本高、用户付费意愿低，未形成可持续盈利路径。这些问题相互交织，共同制约着低空物流的规模化突破。

1.管理体制机制运转不畅

受限于空域资源开放程度不足及审批流程繁琐等因素，“升空受限”已成为制约航空器产业发展的核心瓶颈。目前我国已推进三轮低空空域管理改革，但低空空域的释放力度尚显不足，灵活适配性与高效便捷性仍存在突出短板，空域使用的审批管理流程较为繁琐，军地民三方协同运行的管理机制仍有待完善。且易受空域避让等客观条件制约，无人机试飞和运营常暂停、延期，这导致企业开展常态化业务面临较高的不确定性。

当前我国低空经济虽呈现快速发展态势，各地政府陆续出台相关扶持政策与发展纲要，但针对低空经济的整体性发展规划、市场主体准入规范、配套政策制度及法规体系尚未实现全域构建，仍需国家相关部委从顶层设计视角出发，明确低空经济发展的重点任务与阶段性目标划分，统一技术标准、应用规范及空域飞行规则，为行业规范化发展提供清晰的方向性指引。此外，相关法律法规不健全，对于低空物流活动中的责任认定、隐私保护等问题缺乏明确规定，也制约了低空物流的健康发展。

2.基础设施供给不足

除了“升空受限”，“落地难”同样是制约低空物流发展的突出问题。发展低空物流需要“软基建”与“硬基建”共同支撑。

基础设施建设是推动低空物流发展的先决条件。近年来，我国通用机场数量不断增加，地面服务保障设施持续完善，但仍存在通航机场数量较少、地区分布不均衡等问题。另外无人机起降场地、低空飞行器充电站、维修站布局密度不足，限制了飞行器的续航能力和作业半径。目前低空物流基础设施建设仍停留在规划阶段，或仅处于小范围试点阶段，距离形成规模化产业格局尚有显著差距。

相较于硬件基础设施，软件基础设施的建设面临更高的技术门槛与系统复杂性。随着低空空域限制的逐步放宽，低空航空器的飞行密度将持续攀升，叠加不同类型航空器飞行活动的交叉干扰，这对软件基础设施构成严峻挑战，具体表现为频谱资源动态管控能力不足、网络资源智能调配机制滞后、空域资源全域监管体系不完善等一系列系统性问题。这些问题的凸显，进一步暴露了当前软件基础设施在复杂场景适配、多维度资源协同调度等方面的短板。面对这种快速发展的新业态，地方政府在技术手段、飞行保障、行业管理等方面都缺乏足够技术能力和管理经验来应对。低空领域的基础设施建设主要依赖企业自行投入研发，但自主建设基础设施所需的高额成本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低空物流的发展进程。

3.技术方面有待提升

低空物流在技术层面仍存在显著提升空间。核心装备方面，无人机的续航与载重能力难以兼顾，小型机难以满足长距离、大规模的运输需求；中大型机虽能提升载重，但能耗较高，续航普遍不超过 30 公里，且起降对场地要求严苛。​

环境适应性是突出短板，自主导航和避障技术有待提升，在复杂的城市环境（如密集建筑、低空障碍物区域）以及恶劣天气（如强风、暴雨、极端温度等）条件下，容易出现飞行故障。

通信与调度技术同样滞后，低空通信专网覆盖范围有限，城郊及乡村区域常出现信号中断；多机协同调度算法尚未成熟，集群飞行易出现航线冲突，难以支撑高密度运营需求。这些技术瓶颈直接制约着低空物流的场景拓展与规模化落地。

4.闭环盈利模式有待深入探索

目前，深圳、安徽等多地已开始逐步探索开放文旅、交通、物流等应用场景，鼓励开展应用示范，释放积极信号，但盈利模式仍处于探索阶段，尚未形成可持续的商业闭环。当前成本结构中，无人机购置、维护及起降点建设占比过高，中小型企业单架次运营成本高达百元，远超地面配送的20-30元。收入端则依赖单一配送服务费，而用户对溢价接受度低，多数场景下客单价难以覆盖成本。​

场景拓展存在局限，无人机在多个公共服务性质领域如农林植保、勘探测绘、应急救援、医疗配送等多个领域对人工的替代作用已十分显著。城市配送业务集中于高价值生鲜、应急物资等小众领域，占整体物流市场份额较低。此外，上下游协同不足，物流企业、设备制造商与空域服务商尚未形成利益共享机制，导致成本分摊与收益分配失衡，制约着盈利模式的闭环构建。

四、低空物流发展对策

低空物流作为低空经济的核心应用场景，正以技术创新和政策驱动重塑现代物流新体系。要进一步释放其潜力，需深化低空管理体制机制改革，建立跨军地、跨部门协同平台，简化低空空域航线审批；加快完善顶层设计，出台涵盖飞行器适航、起降点规范等的国家标准，制定专项发展规划；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同步建通信专网与调度系统；积极拓展应用场景，推动与相关产业融合，以激活市场潜力。

1.深化低空管理领域机制改革

发展低空物流，必须以深化低空管理领域机制改革为突破口，破解当前空域使用效率低下、协同不畅的难题。建立与低空经济发展相匹配的新型生产关系，在管理架构上，应建立国家级低空物流管理协调机构，整合多方权责，对低空空域进行统一管理，协调解决低空空域划设、飞行活动监管等重大问题，打破“条块分割”的管理壁垒。审批流程需实施分级分类改革，压缩审批时限。构建跨部门协调机制，加强民航、公安、交通等部门之间的沟通与协作，建设完善低空飞行服务保障体系，形成各方共促发展的合力。

此外，可试点 “低空物流试验区”，赋予地方更大改革自主权，允许在区内探索空域灵活使用、审批简化等创新举措，形成可复制的管理经验后向全国推广。通过系统性机制改革，为低空物流构建高效、安全、有序的空域使用环境。

2.健全安全监管体系

安全是低空经济的生命线，是健康持续发展的前提和基础，构建审慎包容的低空安全监管体系是推动低空经济安全健康发展的关键。需完善涵盖无人机全生命周期的法律法规，明确各环节责任义务，规范低空物流活动；建立分级培训认证体系，加强操作人员管理，实行持证上岗；构建无人机安全检测和认证机制，确保产品质量；同时建立应急处置机制和飞行事故应急预案，提升应对突发事故能力，以全链条监管守护安全底线。

3.强化基础设施与网络布局优化

低空智能融合基础设施是推动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支撑与基础保障。

在低空基础设施建设层面，应进一步强化统筹规划，科学布局通用航空机场与城市内起降场地，升级场地的数字化、智能化与信息化水平，丰富服务类型并提高管理效能，实现与地方产业发展的高效对接和精准匹配，并与区域综合交通规划有机衔接；推动基础设施的军民共建共享，加快形成网络化布局，提高空域航线的开发利用强度，打造综合性、智能化、集成化的起降场所与服务基地。

信息基建方面，应加快搭建低空飞行所需的通信、导航、监视、气象监测等系统，以及低空飞行数字化管理服务平台，提升空域资源供给效能，实现无人机、地面运输车辆、仓储设施等的信息共享、协同作业、实时监控和管理，确保低空物流安全，提高物流运作效率。

4.加大技术攻坚与标准建设

在技术创新方面，加大研发投入是突破发展瓶颈的关键。政府应牵头设立专项科研基金，鼓励企业和科研机构开展无人机核心技术研究，着力提升无人机的续航时长与有效载重能力，全面提高飞行安全性与环境适应性，为低空物流的规模化应用筑牢技术根基。

此外，鉴于我国无人机在空域规划、低空交通管控、基础设施建设及适航性能等方面尚存的不足，需加快构建通信、导航、监视、服务及技术标准体系，保障不同主体设施的兼容互通与高效安全运转，确保多机协同飞行时的空域秩序。鼓励企业、科研机构、行业协会参与标准制定，平衡技术创新与规范统一；建立标准动态更新机制，结合电池技术突破、通信技术升级等进展，定期修订完善相关条款，为低空物流安全可控发展夯实标准基础。

5.推动商业模式创新与生态体系构建

构建生态体系、推动产业协同发展可以为低空物流的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加强企业之间的合作与联盟，整合物流资源，形成集研发、生产、运营、服务于一体的低空物流产业链。鼓励高校和科研机构与企业开展合作，培养专业的低空物流人才，为产业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低空经济发展的核心在于市场化驱动，需充分发挥我国在无人机研发制造、通航运营等领域的产业优势，借助“低空”这一立体空间资源，避开地面交通拥堵、地形复杂等制约因素，突破地面交通的二维限制，持续丰富应用场景。“最后一公里”聚焦即时性与灵活性，覆盖城市即时配送、医疗物资运输、农村及特殊地形配送等场景；区域间中长距离运输，利用长航时无人机突破交通限制，侧重覆盖能力与成本优化，最终形成多式联运的高效物流体系。此外，还需探究低空经济与传统产业的内在联系及互补属性，探索二者协同发展的最优路径与模式，推动“低空+”业态集群成长，加速低空经济新产品的市场渗透，激发低空物流市场的活力。

五、结语

低空物流作为一种新兴的物流模式，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成为重塑城市空间格局、驱动区域经济转型的关键力量。随着低空管理领域机制改革持续深化、标准体系逐步完善、应用场景不断创新、企业正加速布局，未来物流将构建空地一体的“立体运输网”。低空物流正成为激活区域经济活力的新引擎，为高质量发展注入空中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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