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聪  西安工程大学

基金项目：陕西省软科学一般项目“创新驱动了什么？陕西科技创新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及建议研究”（2020KRM167）。

摘要：最近几年，我国企业创新的政策逐步走向完善，但影响企业创新的因素非常之多，比如研发资金与人力的投入，企业的规模，企业的类型，这都属于影响企业创新的内外部因素，而我们不可否认的是，企业高管拥有企业决策权，企业的政策制定以及执行，都离不开高管。而高管的个人背景也决定着企业风格、企业文化。本文将通过现有高管背景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从探究企业创新与高管背景关系中进行切入，并归纳总结，根据多种理论角度，多种实验方法指出存在的问题与矛盾，让更多的企业认识到高管背景的重要性，更好的发挥自身优势，使得企业创新快稳好发展。

关键词：企业创新；高管背景；高管背景多样性

一、引言

2020年，在北京召开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中，习近平总书记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中明确指出，要想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实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大力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尽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企业创新是决定公司发展方向、发展规模、发展速度的关键要素。企业高管是企业战略的决策者，政策的制定者，是企业重要的组成部分。高管的经历、背景会在工作中塑造他们的个人风格、价值观以及行事风格，这对日后管理企业与战略决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国内外许多专家通过对其进行研究，寻找具有高管的不同背景会对企业产生的影响；通过不同背景的研究，现在国内外学者聚焦了另一个方面，则是高管背景的多样性会对企业创新产生影响以及如何影响。

梳理高管背景与企业创新关系的理论文献，分析高管对企业创新的多方面影响，构建高管影响企业创新的新方向。这些都为高管影响企业创新理论指明方向，从而选择正确的切入点进行深入研究。

二、现有高管背景与企业创新相关研究

从高管背景重要性被广泛关注以来，高管背景影响企业创新因素备受关注，许多学者从不同视角对这一问题展开深入研究，并产生了许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在这些研究中，许多方面已经有大量的不同视角的研究，但有些方面的研究仍可以从不同维度进行补充研究。大部分文献主要从高管单一背景对创新影响进行研究，如高管性别，高管从军经历，高管海外经历，高管学术经历，发明家高管，创始人CEO等等主要维度进行研究，得出相关结论。

（一）高管性别与企业创新

高管性别的相关研究结果也深化和拓展了企业创新领域的决定因素的理论认知，也为高管决策领域的研究贡献了新知识。早在2012年就有学者指出，领导者的个人特征是影响企业运营的重要因素（熊艾伦，2019），而性别多样化是高管团队异质性的重要体现。（淦未宇，2018；刘婷等，2019；熊艾伦等，2019）。在性别特征方面，大多学者都依据“高管梯队理论”进行研究，依据女性高管能带来不同的价值观、信念、态度等，发现女性董事或女性董事会与企业创新绩效呈现正相关的关系（黄文锋等，2016；Jie Chen等，2018；刘婷等，2019），而且这种特征在非国有企业中愈发明显。在给定的研发支出下，拥有女性董事的公司倾向于在创新上投入更多，而且她们可以获得更多的专利和引文；而且女董事的任期权重与专利、被引用增加也是形成正比的关系（Jie Chen等，2018）。但女性领导区别于男性的特征有很多，从女性的规避意识及保守风格来看（熊艾伦等，2019），企业的R&D投资会越少，企业的创新绩效也会越低（淦未宇，2018；熊艾伦等，2019），这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表现得非常明显。在我国，大部分采取上市公司数据进行分析，只有极少数学者用了不同板块的数据来研究，例如熊艾伦等（2019）采用世界银行企业调查数据研究。但研究表明，仅仅考虑性别这一单一因素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考虑其受教育程度、企业产权性质和行业特征等因素的影响。

（二）高管从军经历与企业创新

“部队生活的磨砺对我日后的成功是有巨大价值的”这句话出自现任深圳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石。在中国，像王石这样具有从军背景的高管还有很多，而他们在军旅生涯中所形成的个人性格、价值观以及以及行事风格都对企业管理、企业创新与决策高管产生着深远的影响。毋庸置疑，若高管拥有从军经历的背景，那更是享有卓越的声誉。邵剑兵等（2018）从财务决策视角探讨发现，按照公司所处的城市是否为中心城市进行分组检验发现管理者从军经历与企业创新呈现显著负向的关系。但有些学者从全球视角、心理学视角及组织文化视角不同方面对上市公司数据进行研究（权小锋等，2019），则认为高管军事经历能够显著的推动企业创新活动，且从军年限越长、军衔越高，企业的创新活动会越高（权小锋等，2019；邵林，2019）。还有的学者从个体层面进行研究，发现具有从军经历的董事长领导的企业更有能力打造自己偏好的企业文化和战略，而这也有助于提升企业的创新效应（权小锋等，2019）。不同学者的研究中，得出了不同的、甚至相反的结论，这也表明研究的局限性，而从军经历的高管性格的差异性、独特性也是不可忽视的影响因素。

（三）高管海外经历与企业创新

在中国，"海归派"以其国际化的学历背景，在国外涉足高科技领域的技术优势，成为人才市场的"新宠"。但“海归派”虽然具有高超的技术，但他们对国内的政治、经济环境并不熟悉，而这也正是“海归派”需要学习进步的地方所在。学者们通过对海外背景的高管进行多维度研究，丰富和拓展了关于企业创新影响因素的研究。

高管拥有海外经历是否能够提升创新绩效？有学者从海归高管的人力资本效应、融资约束效应和公司治理效应方面（贺亚楠等，2021；陈雄兵等，2019），科学技术训练、社会网络体系及西方特有文化方面（郑明波，2019）对上市公司数据进行研究，他们都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高管的海外经验对企业创新有正向作用（陈雄兵等，2019；郑明波，2019；孟勇等，2020），而在技术背景下进行细分，郑明波等（2019）发现拥有技术和管理背景的海归对企业创新的抑制作用更强，但法律专业的海归不会提高创新产出以及投入，却对创新效率存在正向的影响；孟勇等（2020）发现具有海外生产研发背景、理工科背景会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正向作用，而相反地，具有管理财务背景和文科背景则会有负向作用。而在高管团队方面，杨林等（2018）通过构建高管团队海外经验、研发投入强度以及创新绩效关系整体框架，认为高管团队海外职能经验和行业经验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直接影响，同时也会通过研发投入强度驱动企业创新绩效。当然，高管的影响研究也会受制于不同的地方政策，也会对影响产生一定的分歧。

（四）高管学术背景与企业创新

具有学术经历背景的高管所拥有丰富的知识资本与科研经历是否能影响高管的决策与行为？是否能为企业创新绩效带来影响？改革开放以来，“文人下海潮”的背景下，逐步形成了高管所拥有的独特学术背景，许多学者从学术背景这一领域进行等多方位研究，为高管个人背景特征的研究提供了独特视角。

学者们根据“高管梯队理论”（刘金山，2017；赵姗姗等，2019；赵晨，2019；娄亚娜，2019）来研究高管个人特质，赵珊珊等（2019）通过“信息不对称和融资约束理论”、“金融学理论”对创新投入及个人投资偏好进行研究，他们通过上市公司数据研究，发现高管的学术经历会提高企业的研发投入（赵姗姗，2019；赵晨，2019），特别地，刘金山等（2017）从人数和数量上进行分析，发现随着高管团队中具有学术背景的人数和比例的增加，对创新绩效有正向作用。而刘金山等（2017）通过对高管团队中核心力量董事长与CEO进行实证研究，发现具有学术背景的董事长、CEO对企业创新绩效都有正向作用；通过对“所有权性质”、“权变理论”研究发现，相比来说，在非国有企业及东部省份这种正向作用更加明显（刘金山等，2017）。娄亚娜（2019）通过对“非效率投资”即投资过度与投资不足两种情况进行研究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可以降低企业非效率投资的程度，并且人数越多、比例越大，对企业非效率投资的降低作用越明显，而且这种作用对于过度投资更加明显。这些研究对高管聘用选拔条件的确定和任用具有参考意义，但并没有对特定某一专业进行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五）发明家高管与企业创新

成功的创新经历可以降低后续创新成本，而发明家高管这一背景又从新的视角推进企业创新绩效研究，对一系列影响给出了解释。

在高管具有发明家背景下，虞义华等（2018）通过上市公司数据、研发投入数据进行分析，而Emdad Islama等（2018）则通过收集手工数据集进行一系列分析，学者们根据“高管梯队理论”、“资源依赖理论”（虞义华，2018）分析高管的不同特质，以及影响决策的个体体验等方面发现高管的发明家经历能够提高企业的研发投入、还能提高创新效率（虞义华，2018；Emdad Islama，2018）。而Emdad Islama等（2018）通过对照组研究发现这种促进作用尤其是对高科技企业、国有企业、大型企业、成熟企业，以及制度环境较差地区正向作用更加明显。Ibrahim Bostan等则从创新成果角度进行研究发现首席执行官CEO是发明人的公司的创新成果也会更好；在Emdad Islama等（2018）的研究中通过区分定义高影响力及活跃参与的CEO，发现具有高影响力的发明经验CEO，以及主要参与公司创新的CEO，对公司的专利的提出和影响力也具有递增的积极作用，若CEO具有实际发明经验的技术领域，公司生产更多具有更高影响力和经济价值的专利。在发明家背景的研究下，国内学者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比较少，在中国的大环境下，发明家背景还可以挖掘出更多有利于研究的方面，完善相关理论。

（六）创始人CEO与企业创新

创始人对一个公司的影响非常巨大，通常是一个公司的灵魂人物，比如乔布斯对苹果、任正非对华为。而如果CEO由创始人担任，对企业创新又会有什么影响呢？会不会受CEO自身的个人特质所影响呢？

冉茂娟（2019）以2013年到2017年我国创业板的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Joon Mahn Leea（2020）利用也上市公司数据对这一问题进行全面研究，前者认为高科技企业的创新研发决策主要由公司管理层中的首席执行官决定或者说受到CEO的影响较大；而创业板上市企业中大部分企业则由创始人继续担任公司CEO，负责企业的经营管理。而且相关研究已经证明，创始人在知识背景、社会资本、持股比例、风险偏好以及对企业强烈的情感和责任感等方面与职业经理人有着巨大差异，且这些差异会对企业绩效产生显著影响。所以，与职业经理人相比，创始人担任CEO会对上市企业的研发决策产生更为重要的影响。而后者从回归分析中得出创始人CEO促进创新；但创始人CEO到职业CEO的转变会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下降；创始人CEO在创新投入与创新绩效呈现正相关的关系，而且企业在比由专业CEO管理的公司能够更好的进行创新。这也从另一维度补充了高管背景的相关研究，但并不全面。

从上述六种单一的高管背景中，每一种都对企业创新绩效有着不同的影响，不少学者也通过产权性质等进一步深入挖掘其影响。但随着社会发展进步，越来越多的高管拥有多个不同的背景，近年来也有学者注意到了高管背景的多样性，进而通过不同背景的结合进行深入研究，弥补了这一领域的不足。

三、高管背景多样性与企业创新相关研究

在当前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科技创新飞速发展的背景下，企业高管具有作为企业的重要决策者，必须具备包括沟通、决策、领导在内的综合能力，并具有渊博的学识、广阔的视野及创新的勇气。若高管具有复合性经历，也称为高管背景多样性，这样能更加满足企业对高管综合素质的要求，也往往会对企业创新投资、并购、风险承担等产生正面影响，而丰富的职业经历正是塑造复合型人才的重要途径。而在公司中，大多都是团队集体作战，而团队之间的多样性又会如何影响创新呢？国内外学者也开始研究高管多样性这一背景对于企业创新的影响。

（一）高管背景的多样性与企业创新

近些年来，大多学者对上市公司进行研究（何瑛等，2019；郝盼盼等，2019；刘鑫等，2020），从“高管梯队理论”（厉林玉，2017；何瑛等，2019；郝盼盼等，2019；刘鑫等，2020）分析高管的认知偏差及不同特质，（厉林玉，2017）还通过社会资本理论进行实证分析，研究表明高管、CEO职业多样性与企业创新正向相关。而何瑛等（2019，11）还通过“嵌入性理论”、“资源基础理论”、“心理学和行为科学视角”等对CEO的行为决策分析，发现跨企业经历、跨行业经历和跨组织机构经历，跨职能部门经历和跨地域经历这三者影响程度水平；郝盼盼等（2019）通过“行为心理学角度”、“业务能力角度”对高管的失败容忍渠道进行分析，发现也可以促进企业创新投资。

（二）高管团队背景与企业创新

有学者从高管团队方面进行探讨，通过对董事会多元化程度以及团队任务断裂带进行分析，发现程度越高，研发投入越高，而且投入更高效的创新流程，会缓和团队的决策（徐炜等，2021；Gennaro Bernile，2017）；ohn Hagedoorn等（2018）通过合作伙伴的类型和联盟投资组合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具有高合作伙伴类型多样性和高相关性的联盟投资组合会导致较低的创新绩效。Prithwiraj Choudhury等（2018）则通过“专利”进行深入研究，发现专利团队的多样性与专利范围正相关，而与专利速度负相关，并且这些关系随团队负责人的经验而变化。学者们依据“高阶梯队理论”、“注意力基础观”和“资源基础观”（陈庆江等，2021；张振刚等，2019），通过引入“精力”层面的创新注意力和“资源”层面的研发投入两种创新投入，构建“高管特征－投入决策－创新绩效”研究框架，实证检验了高管团队职能背景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发现高管团队职能背景异质性不利于提升企业创新绩效，又将职能背景进行划分，在“生产型”、“产出型”和“外围型”这3种职能背景中只有“产出型”高管对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创新注意力和Ｒ＆Ｄ投入在高管团队职能背景对创新绩效的关系中起到双中介作用和交互作用。而刘鑫等（2020）基于“双元冲突视角（情感冲突与认知冲突）”，构建影响机理模型，深度剖析高管团队职能背景研究，发现高管职能背景多样性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破坏作用，而CEO 职能背景丰富性和CEO与高管团队成员共同经历则减弱了这种破坏效应，具有调节作用。

这些研究从团队特征同质性角度拓展到异质性角度，取得了较大程度的进展。由许多因素引起的，其中主要原因是高管团队影响创新决策的特质是综合的，所以有关高管团队对企业创新的研究并未取得一致结论。这些学者的研究都集中于研究高管、高管团队多样性背景对于企业创新影响，但相关研究还是有些匮乏。

四、对现有研究的评价及相关新思路的探究

（一）现有研究评价

综上，从现有文献来看，高管背景与企业创新呈现多种多样的状态，可能是由于高管自身经历的不同，或者是企业状况不一导致的，比如高新技术、计算机、制造业等行业类型的不同，或者是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企业性质不同。从高管的不同背景来看，他们对于企业创新的影响也截然不同，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学术背景、海外经历、性别背景或者多样性背景等不同维度进行研究。这些文献的研究成果一方面丰富了高管背景相关理论，另一方面对高管背景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也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和不足。

高管背景、高管团队的多样性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研究还较少，现有研究还未取得一致性的结论，影响企业创新的因素较多，多维度的分析验证可使企业更好更健康的发展。

（二）新思路探究

本文提出以下几方面为高管背景与企业创新提供新的思路。首先，从研究视角来看，大多数文献搜是从“高管梯队理论”、“资源依赖理论”等常见理论基础进行分析，如果可以从不同理论进行完善，也会补充这一领域的理论依据。其次，从研究方法来看，绝大多数学者都使用回归分析进行研究，如果能用多方法证明其结果，也会更加具有说服力及可信度。最后，从研究对象来看，学者们都通过对上市公司数据进行研究分析，得出相关结论，如若引用专利数据等其他数据，则研究内容就会更加的丰富。

参考文献：

[1]徐炜,雷冠华.高管团队断裂带、CEO权力距离与创新绩效[J].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21,23(04):99-112.

[2]陈庆江,王月苗,王彦萌.高管团队社会资本在数字技术赋能企业创新中的作用——“助推器”还是“绊脚石”？[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21,23(04):3-17.

[3]贺亚楠,陈芙瑶,郝盼盼.高管海外经历多元化与企业研发投入——基于国籍的维度[J].科技管理研究,2021,41(14):139-148.

[4]刘鑫，李小玉，薛有志.职能背景、团队冲突与企业创新[J].科学学研究,2020,38(02):357-372.

[5]熊艾伦,蒲勇健,王睿.女性高管对企业创新决策的影响[J].管理工程学报,2019,33(01):30-36.

[6]刘金山,刘亚攀.智变赢未来:企业家学术背景与企业创新绩效[J].杭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39(06):110-117.

[7]赵晨.高管学术经历与上市公司创新关系研究[J].市场研究,2019(10):1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