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娟 湖南商学院经济与贸易学院

基金项目：本文是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CX2016B65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摘要：知识经济背景下，创新驱动和经济增长以知识或技术为支撑、为动力。知识溢出作为区域互动、空间聚集的过程或结果，能有效促进企业创新和技术进步。那么，企业如何通过区位选择来获得知识溢出效应，知识溢出、创新集聚与企业区位选择三者之间因何会互相关联？文章在综合相关文献的基础上，试图探讨了其中的缘由。

关键词：知识溢出；创新集群；企业区位选择

一、引言

社会的变革大多从技术革新开始，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知识或技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重要。经济全球化、一体化浪潮冲开了越来越多的经济主体，资源在全球范围展开配置，各经济主体如千丝万缕般紧密相连，相互依赖和相互制约，全球化的知识网络、创新网络逐渐形成。经历30多年经济高速增长之后，我国宏观经济增速放缓，“经济新常态”显现，经济结构面临巨大的转型升级的压力，意味着企业的生存和持续增长已不再可能依靠传统的资源和劳动成本优势，转而必须依靠科技知识或创新来支撑。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如何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区域经济学和经济地理学等领域的专家、学者聚焦到了知识溢出和创新集群问题上，对这一领域展开研究和思考。当知识溢出作为促进企业创新的一种途径，不仅受到政府的关注，更受到了企业的重视。越来越多的现代企业把知识溢出纳入区位选择的重要因子，政府积极推动企业集群和产业集聚，坚持“引进来、走出去”，鼓励展开全世界范围的合作、贸易，以求获得更大的技术外溢，实现外部经济和规模经济效应。

二、相关理论回顾

（一）知识溢出理论

知识溢出(knowledge spillover)概念源于马歇尔(A.Marshall，1890)外部经济的思想。单个企业的发展除了依赖于自身拥有的生产资源、知识存量，还依赖于周边企业或相关行业的创新环境和技术水平，知识溢出加深了企业间的相互依赖关系。知识溢出根源在于知识本身是公共产品，具有非竞争性和部分排他性，知识创造者的私人收益小于社会收益，呈现“搭便车”现象（赵勇,白永秀，2009）。有学者对知识溢出做出了形象的解释，“在相似的事情上工作，从彼此的研究中获益”，知识溢出在信息交流中产生,其中的受益方不给溢出方补偿, 或给予的补偿小于创新所带来的收益。笔者认为，知识溢出是不同行为主体之间通过直接或间接地接触交流、学习互动或模仿借鉴，有意、无意获取对方知识和思想观念，以提升自己知识水平和创新能力的过程或现象。知识溢出依靠一定的载体（人或物），有意识或无意识地从一个主体流向其他主体，并给接受者带来思想改观和技术创新，溢出的形式可以是多样的，可以通过正式渠道，也可以通过非正式渠道，更多企业围绕知识的原创者聚集形成空间集群。

（二）创新集群理论

创新理论“鼻祖”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1912）提出，创新是经济发展的源泉和动力，“所谓创新就是要实现对生产要素或生产条件的‘新组合’。”知识和环境使生产要素重新组合、聚集，由此实现创新。“在某一产业领域，一组交互作用的创新型企业或关联机构，由于异质性和互补性而联系在一起，并根植于特定地域而形成地方性网络组织被视为创新集群。”熊彼特进一步强调：“创新并不是孤立的，总会趋于集群，成簇地发生，形成不均匀的空间分布。”得益于知识溢出，当创新在一家或一些机构中产生，接着会有更多灵敏的企业加入相似创新的行列和发生创新的区域。经济密集的区域往往是创新集群区。知识溢出是引发经济集群创新现象的重要因素，知识溢出效应能促进集群创新并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创新网络形成和集群式经济增长。

（三）区位选择理论

为追逐最大化的经济利益，根据自身需要和相应约束条件选择最佳的区位是企业区位选择目的(郝寿义,2007)。区位理论是区域经济学等的核心基础理论之一, 揭示了人类经济活动的空间分布规律。区域经济学由古典的区位选择理论演化而来，杜能（1826）农业区位论、韦伯（1909）工业区位论、克里斯塔勒（1933）中心地理论等是区域经济学的理论基石之一，他们以成本和收益等视角考量企业的区位选择。近年来，以克鲁格曼为代表的新经济地理学派沟通了经济学和地理学（田凤岐,2006），空间计量经济学成为时下的热点。以Rome等的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强调知识和技术的作用，而知识经济活动以地理空间为载体，知识外部性和空间根植性为内生经济增长模型打开了新的视角（Jaffe，1989）。市场、成本、技术等约束企业的成长空间，在一定的经济活动区位，其环境、地位不同, 拥有的资源要素各异。区位选择是人们选择性地接受具有不同成本和风险的具体地点并承诺某种收益率，区位选择时的约束条件影响着决策者的预期收益，区位选择后会有路径依赖成本(安虎森,2010)。总之，区位选择受两方面影响：一是来自区位条件、环境的影响，即区位因子(含知识溢出)；二是决策者自身条件的影响（含知识存量）。

三、知识溢出、创新集群与企业区位选择的互动效应

 （一）知识外部性影响企业区位选择

创新驱动下，企业要求更多的知识和技术投入。古典区位论对企业生产和定价的地域空间选择深入研究, 主要关注传统资源、运费、成本和利润对企业选择生产的空间影响。开放型经济下，企业区位选择不仅取决于企业本身拥有的资源数量和组织能力, 更取决于可拥有的信息量和对信息的利用效率即区位环境。企业面临转型和升级，不单依靠于低成本的自然资源和廉价劳动力投入，知识和技术的需求、投入比重越来越大，有能力支付区位迁移和新址建厂的企业必然考虑能够获取更多知识和信息的区位。郭嘉仪等（2012）提出知识溢出越来越成为企业选址因素中的关键区位因子，为了攫取更多的知识和技术创新的信息要素，更多的企业瞄准了知识密集区，这一理论为高新技术开发区和产业园区的规划、布局提供了科学依据。知识资本对高技术产业集群影响显著，创新驱动下，知识密集区和创新集群区是高新技术企业的首选区位。

在知识密集区，企业能获得更多的外部经济和规模经济。叶建亮（2001）提出企业为追求知识溢出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与同质性企业在空间上聚集，有利于“搭便车”，通过获得他人已有的创新技术和信息，降低自身创新成本，促使外部规模经济转化为内部规模经济。知识溢出使企业获得更多外部知识、信息、或其他外部资源，把它们加以消化和吸收，并利用到自己的生产和创新中，直接、间接地减少知识要素投入、研发投入，降低生产成本和研发风险，降低创新难度，并缩短企业的创新产出周期。故，为了接受到更多的外来知识溢出，主体在进行区位选择时必然会尽可能靠近知识源，提高与原创者接触的机会和频率。基于此，知识溢出可能影响甚至决定着企业的区位选择，越来越多的企业发现了这种创新机会并加入都这一行列中，由此演化为空间聚集，实现空间资源的优化配置。

知识溢出是创新网络形成的主要动力之一。获得知识溢出是创新集聚的主动力，起初知识存量低的企业为获得创新知识的溢出效应, 而形成空间聚集。Freeman强调促进集群创新网络发展和集群经济增长根本动力是知识溢出, 且知识溢出成为了创新产出和生产率提高的源泉。王军(2005)认为不同主体在做区位选择时注重从别的企业、大学和研发机构获得更多的知识外溢，因而会相互接近，从而形成了一个动态集聚过程。知识溢出是企业空间创新集群的关键向心力和内生动力，知识和技术高度密集的区域是组织或机构进行空间决策和空间经济活动核心要素，在创新集群的环境下，经过循环累积因果效应将形成区域创新机制和创新系统（于淼等，2012）。

（二）企业空间聚集助推创新集群

　产业聚集的生产系统正在向知识系统转化。王缉慈（2004）、钟书华（2008）认为产业集群发展升华为创新集群，创新集群是知识链和价值联合的表现。集聚环境有助于知识的流入和流出，开放式创新系统是一个以知识活动为中心的复杂系统。知识溢出影响企业区位选择并推动企业经济活动的空间聚集，传统资源和廉价劳动力的优势逐渐被技术创新驱动的竞争力所取代，经济生产系统转化到以知识和技术为核心的创新系统。产业聚集区不再是简单的企业空间集群，集聚区内的分工细化，产业链和价值链延伸，知识链慢慢形成，带来规模报酬递增。

地理邻近增加知识互动频率，加速创新扩散。地理阻隔延长了知识流动时间和路径，降低知识的流动效率，增加知识获取成本，进而削弱知识溢出的外部效应。知识溢出和创新具有空间集中化趋势和特征，原因在于知识溢出受到地理空间的约束。空间集聚是企业获取知识外溢的最佳的空间组织形，为企业间合作、互动提供场所,更多企业进入合作、共同研发创新行列，推动创新集群。技术溢出效应存在影响着临近单位的研发效率，使创新集中，并提高本地产出效率和质量。地理空间范围集中增加了直接接触和交流的频率，地理邻近组织间的信任程度更高，更有利于战略联盟、技术合作。地理邻近下，企业能够更快、更灵敏地感知创新的信息，且避免了信息的失真，信息质量较高。

（三）创新集群强化知识溢出效应

创新集聚优化合作环境，提高创新系统运行效率。企业的集群能为知识溢出提供良好的环境，集群环境下，知识溢出的渠道更通畅，知识和技术要素的资源配置效率更高，政府合理引导企业集群可以促进集群效应的产生(李青华,2005)。知识溢出和规模经济是推动企业空间集聚的重要因素，且知识溢出与空间集聚存在内生互动的关系，随企业集聚的空间状态、产业性质、发展阶段等的不同，专业化溢出和多样化溢出效率有所不同。知识溢出推动创新集群演化，创新集群促进创新驱动模式形成，推动产业结构的转型、优化、升级(刘毅等，2012)。社会资本以空间知识溢出为媒介推动区域创新，社会资本集聚和知识溢出的累积为区域创新提供了优化的环境。知识溢出和企业集群过程中存在相互促进的作用，集群环境为知识溢出提供便利、增加渠道，知识溢出推动区域集群网络和技术创新网络的形成与演化（李国志等，2013）。

技术邻近、高知识存量提高知识吸收和转化力。集群式、合作式的创新将缩小主体间的知识存量差，增强吸收能力，创新集群环境下企业间的技术邻近、文化邻近、信任度高，增加了合作与互动的概率。集群系统和集群网络影响知识溢出的效应，知识的配置和转化效率更高，企业有较强的吸收能力将所获得知识转化为技术创新。于树江等（2015）认为加强集群环境下企业的合作与互动可以增加知识存量，激发创新思维，从而提升区域的创新力、竞争力。增加知识存量和集群内知识的异质性有利于持续推动企业的技术创新（杨皎平等，2016）。

四、结论和建议

通过重点关注知识溢出、创新集群与企业区位选择的互动效应,分析得出结论：第一，知识溢出影响企业区位选择，推动产业集聚，形成创新集群，为培育创新能力助力，反过来，空间集聚的环境下降低知识和信息的获取成本，增加了知识扩散速度，强化了知识溢出的效应。第二，知识溢出通过降低企业创新的成本和风险，缩短企业技术创新周期，提高企业创新效率，推动区域经济的提质增效。

为充分发挥知识溢出的效应，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推动区域经济增长，应该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企业应该更加注重知识和技术的积累与创新，丰富知识存量，不断提升自我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只有提高知识吸收能力才能把更多的知识转化为技术创新；第二，现实对创新需求的不断上升，创新方式的不断演变，我们必须跳出自我局限，不再闭门造车，时刻关注外部环境，寻求合作，加强学习和交流，通过借鉴和再利用提高创新效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会看得更远”；第三，产业集聚、创新集群更能推动知识溢出，通过和合理的规划、区位选择和空间布局优化资源配置，加强产学研合作，搭建交流平台，形成创新机制和创新系统，才能提升区域创新能力，实现经济的内涵式增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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