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佳琳 袁怀宇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经济学院

基金项目：湖南省金融学会2021年度专项课题《碳中和背景下湖南省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湖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项目（XJK016AGD010）《基于CFA证书的国际化金融人才培养模式研究》。

摘要：近年以来我国绿色金融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绿色金融体系逐渐完善，绿色金融产品不断推出，促进了经济的绿色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碳达峰、碳中和”目标为绿色金融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基于2012-2019年14个市州的面板数据，本文通过引入绿色金融评价指标，测度湖南省绿色金融效率；进一步运用固定效应模型，对湖南省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机制进行实证检验。研究结果发现：在碳中和背景中引入环保等指标，绿色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转型有显著影响。在上述研究基础上，从政府、金融机构和企业层面三个方面提出了发展绿色金融促进湖南产业结构升级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绿色金融；效率；产业结构升级 

一、引言

2020年9月22日在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国家主席习近平宣布，中国将力争在2030年达到碳排放峰值，在2060年实现碳中和。中国关于“双碳”的承诺是对全球应对气候变化斗争中的一个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事件，同时将加速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关键是通过引导传统产业绿色转型，培养高新技术产业、环境友好型产业成长，限制“三高”企业发展，走向绿色经济。此时，绿色金融服务的支持将发挥重要作用。

近年来绿色金融研究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Labatt（2002）^[1]、Marcel Jeuchen（2001）^[2]等学者认为从金融内涵、参与主体以及融资渠道方面，结合环境保护的理念，对绿色金融内涵提出了诸多不同声音。马俊（2015）^[3]认为发展金融要能实现绿色发展，重中之重是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王瑶（2016）^[4]认为宏观经济与微观效率的发展离不开绿色金融的协调与整合，要实现微观经济发展效率与现有经济模式的契合，绿色金融的调控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绿色金融促进产业升级的研究方面，王文中（2020）^[5]认为发展绿色金融，环境保护将作为不可或缺的部分，同时加大绿色信贷力度调整产业结构升级，构建实证模型得出产业结构转型要改造传统产业，培养生态绿色产业。李毓与胡海亚（2020）^[6]等人，认为绿色信贷对区域差异以及二、三产业结构存在影响，基于固定效应模型实证分析绿色信贷对产业结构升级产生的作用效果。李建（2020）^[7]认为绿色经济已经逐步成为可持续发展的主要作用途径，建立“政府主导”与“市场驱动”的金融机制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钱水土和王文中（2019）^[8]等人，通过灰色关联模型认为绿色信贷与第三产业关联度最高，并通过回归得出绿色信贷虽然对产业结构产生部分影响，但影响力度有限。李硕与姜惠（2021）^[9]从河北省的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的发展现状以及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制出发，通过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对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度进行了实证分析，构建绿色金融体系，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对绿色金融内涵的研究比较丰富，关于绿色信贷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关联度之间运用灰色关联模型较多。而本文将采用数据包络法对绿色金融进行评价，利用SDM模型实证检验绿色金融对产业升级的影响。

二、绿色金融促进产业升级的机制分析

（一）融资约束机制

通过绿色信贷政策限定“两高一剩”类污染企业的信贷范围，改善该类产业的信贷能力与成本，指导资金流向环境友好型企业。控制高污染企业的信贷可得性并控制高污染企业信贷的总量和利率，与绿色环保企业进行差别化处理，遏制这类企业的发展，迫使企业进行转型。指导资金流向绿色财产，有利于企业进一步对相关技术和设备进行优化升级，帮助绿色环保企业扩张规模，形成规模经济，降低企业相关节能减排的生产成本，对相互关联企业产生影响进而增进企业结构优化，促进高新技术、高新产业的成长。

（二）绿色发展理念

自疫情以来，人们生活方式发生重要改变，“无接触”经济蓬勃发展，低碳、环保的绿色出行更为普及，绿色消费行为意识普遍在消费者心中蔓延。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自然环境，减少资源的损失，消费者在购买、使用和加工相应的商品时考虑到他们的消费行为。普通居民的绿色消费行为,对绿色产品的需求对全部社会、对自然环境和有限的自然资源都是有利的。金融机构通过吸收绿色发展理念，加大对相关企业绿色研发的资金力度，引导企业向环境友好型企业发展，改变传统金融产品生产模式，更新与转型金融产品类型，倒逼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

（三）绿色金融政策支持

近年来我国发布了一系列绿色金融政策，并对绿色金融债券进行信息披露。对绿色信贷提出的这些制度体系，是对绿色金融发展的推动；也是为了解决绿色信贷中期限错配问题，并帮助银行为降低绿色信贷利率创造条件，为绿色金融支持碳中和打下了坚实的制度基础和市场基础。产业转型意味着整个能源、工业、消费等领域绿色低碳技术、项目和产业机构的重组，会对绿色金融产生更加强烈的需求，所以需出台更加完善和多样化的政策工具，以解决转型项目对更低利率的绿色资金、更好的风险管理的需求，并增加绿色金融资金的总供给。

（四）科技创新机制

打破企业传统技术模式，充分利用绿色资金进行技术研发与产品创新，通过技术升级来实现产业转型。金融的成长可以带来新技术模式效应，增进绿色企业投资。为了促进绿色企业的投资，金融资源的优化配置要树立金融机构的绿色理念，为绿色企业投资项目配置更多的资金。绿色金融也可以为政府监管政策的实施和绿色组织的运作提供金融支持，实现“绿色”投资导向的转变，即从高污染、高能耗投资转向节能环保投资导向模式。

图1  绿色金融促进产业升级的影响机理

三、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数据来源

在上文文献中己经提到了现有研究对绿色金融评价体系的构建及测度问题，因此构建全面而又科学的测度指标体系显得尤为关键。原始数据来源于2012-2019年各市州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2-2019年《湖南统计年鉴》以及2012-2019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绿色金融效率测度采用DEAP 2.1软件，空间交互模型检验采用Stata 15软件。

（二）绿色金融效率指标的构建

采用数据包络法对绿色金融效率的发展进行静态分析，确定要素的投入与产出指标。本文在参考大量文献以及结合碳中和大背景下，结合现有研究成果，本文从四个层面选取绿色信贷等3个指标作为投入指标，并在一级指标下构建以下7个具体变量供研究。

表1 绿色金融发展效率测度指标

（三）投入产出指标的确定

本文考察的是绿色金融促进产业升级的效率，因此绿色金融指标将作为投入产出体系中的投入指标，而产出指标则为相应衡量产业升级的指标。本文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测度分为两个部分，即产业结构合理化（ia）和产业结构高度化（ib）。借鉴韩永辉等的做法，将泰尔指数的倒数作为度量产业结构合理化的指标，如式：

表2  湖南14州市绿色金融效率静态分析

利用DEAP2.1软件对2012-2019年的绿色金融效率水平进行分析，见表2。计算过程在不考虑环境和随即因素的情况下，表中结果显示，2012年湖南省各市州的综合技术效率的平均值为0.673，规模技术效率的平均值为0.740。到2019年各市州综合技术效率与规模技术效率的平均值均略有浮动，分别变为0.625和0.659。纯技术效率的平均值出现明显上升幅度，12年和19年纯技术效率分别为0.885、0.942，呈现缓慢上升态势。综合分析表明，纯技术效率较高，是综合效率的主要驱动力，而规模效率起着制约作用。

同时还可以通过计算结果发现，2012-2019年间处于湖南绿色金融效率最前沿的地市有长沙市、湘潭市、与郴州市。另有常德市、益阳市、永州市，在相应年份的效率处于湖南绿色金融发展最前沿。

（二）湖南省绿色金融促进产业升级的实证分析

1.空间自相关检验

在进行空间计量分析前，首先需要检验各市产业结构升级在空间上是否存在相关性。Moran’s I 可以作为空间自相关检验的常用的方法， 公式表示为：

从表3可以发现2012-2019年湖南省各州市莫兰指数存在显著性关系，此时传统计量回归模型估计得出的结果将可能产生很大误差。我们需要采取前文假定的杜宾模型对绿色金融促进产业结构部升级进行相关实证分析。

2.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空间效应

从各个模型的估计来看，主要操作了时间固定效应模型（1），个体固定效应模型（2），双固定效应模型（3）和空间效应分解模型（4），空间效应分解模型主要包括直接效应和总效应两个部分。从表4可以看出，模型（1）中的绿色金融结果最为显著，且拟合优度最高，表示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合理化作用比较明显。随后，加入空间效应分解模型，从模型（4）中可以看出信贷指数和绿色消费在1%的显著水平上对产业合理化具有正向影响，意味着绿色信贷发展的越好，能带动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同步发展。Wx1系数在1% 水平上显著正，即相邻区域信用指数将推动区域产业结构的合理化。一个地区在引导传统产业向新型绿色环保产业升级时，相邻区域之间的联动机制，注重各地区之间协同绿色发展。可见，wx4的系数在5%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对湖南省产业结构合理化提供显著影响，同时促进湖南经济水平向绿色发展进步。从模型（4）中发现，绿色消费的回归显著为正，表明消费对产业的生存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消费对生产活动起着支撑作用，同时绿色消费的观念深入人心，在绿色政策的不断引导下，将迎来绿色产业的蓬勃发展。

最后，在空间效应分解模型的中发现，直接效应和总效应中信贷指数，消费，环保产业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各市州间产业结构合理化进程存在外溢效应，从信贷、消费，绿色产业的系数来看，对该地区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发生正向影响，表明消费水平越高，越有利于本地区产业升级发展。信贷指数越高，越有利于金融市场合理化进行，鼓励各地区金融机构资金流向绿色产业，不断扩大金融市场规模。

表4 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SDM模型估计结果

3.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高度化的空间效应

从各个模型的估计来看，与上述采用的模型相同。从表5可以看出，模型（1）中的绿色金融结果最为显著，且拟合优度最高，表示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高度化作用比较明显。随后，加入空间效应分解模型，从模型（4）中可以看出信贷指数和科技水平在1%的显著水平上对产业合理化具有正向影响，意味着绿色信贷发展的越好，能带动产业结构高度化的同步发展。技术创新的回归结果显著为正，表明技术的进步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正向作用，这也符合索罗内生增长理论，科技水平越高，湖南省绿色发展脚步越快。Wx1的系数在1%的水平下为正，即邻近地区信贷指数将会带动此地产业结构发展。消费与绿色环保产业数显著为负，这与我们假设背道相驰，这里解释的原因是绿色金融通过三大途径作用于产业结构高度化时，金融信贷总体上仍能促进第二产业向绿色产业转型，而随着消费观念的熏陶仍然能够促进绿色产业的发展，两者在绿色金融的作用下更加助推第二产业规模的壮大，从而抑制了高度化水平的快速推进。

最后，在空间效应分解模型的中发现，直接效应中科技水平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各市州间产业结构合理化进程存在外溢效应，表明该地区科技水平越雄厚，越有利于第三产业及绿色产业的快速发展，同时技术创新的外溢可以有效带动邻近地区产业结构高度化。总效应中信贷指数系数显著为正，从信贷的系数来看，对该地区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发生正向影响，表明金融信贷水平越高，则加速本地区经济产业发展，其溢出效应也会影响到邻近地区的产业结构。

表5 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高度化的SDM模型估计结果

五、政策建议

基于以上研究，本文从政府、金融机构和企业三个层面对湖南省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优化提出以下建议。

（一）政府层面

推广绿色金融概念。引导金融机构有序开展绿色金融业务，首先健全绿色金融监管体系，规范绿色金融发展秩序。大力宣传绿色消费理念，针对碳减排战略倡导绿色发展理念，引导企业、金融机构、消费者个人树立绿色消费观念，为低碳企业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加速绿色金融专业人才培养。鼓励各机构培养高水平、高技能的绿色金融精英;要求金融机构建立健全绿色金融专业技术考核评价体系，遵循“专业提升，分级考评，逐级递进”的原则，打造专业化、精准化绿色金融人才队伍建设。

（二）金融机构层面

创新探索绿色金融产品。金融机构要适应“碳达峰、碳中和”方针，大力开展绿色金融产物和服务立异，绿色保险、绿色证券等金融产品所占比重较低。为了促进绿色金融的发展，必须以绿色需求为导向，更新产品，为市场提供丰富、有特色的绿色金融产品。对绿色金融相关指标进行创新。由于目前很多金融机构并不是纯粹的开展绿色金融业务，对绿色金融体系与发展实践的了解少之又少，同时，金融结构存在盲目追逐商业利益的恶习，导致金融机构自身发展绿色金融的动力不足，对绿色产品的研发与投资力度相应减少。通过培养系统化人才，必须加入绿色金融评价体系的构架，鼓励金融机构投身环保技术产业研发，支持各个企业向科技型工业企业转型。

（三）企业层面

树立牢固的绿色发展理念，合理实施绿色金融政策。无论是企业顶层还是消费者都要树立绿色发展理念，积极引导低碳化、绿色化项目的发展；鼓励农业企业生态化与现代化发展，推动一三产业融合发展；加强企业员工管理，培育具有生态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理念的员工。同时，加大对绿色项目的管控力度，在对绿色项目的生产经营过程中，构建成熟的商业盈利模式，将绿色项目构建成为商业可持续性发展的模式。充分抓住发展绿色金融机遇，利用好绿色金融政策，在自身技术研发、设备低碳升级与产品创新方面着重关注，促使企业低碳转型。

参考文献：

[1]Labatt S., White R. Environmental Finance: A Guide to Environmental Risk Assessment and Financial Products[M]. Canada: John Wiley & Sons Inc,2002.

[2]Marcel Jeuchen. Sustainable Finance and Banking: The Financial Sector and the Future of the Planet[R]. London,2001.

[3]马骏.论构建中国绿色金融体系[J].金融论坛,2015(05):18-27.

[4]王遥,徐楠.中国绿色债券发展及中外标准比较研究[J].金融论坛,2016(02):29-38.

[5]王文中.绿色信贷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效应的研究[D].浙江工商大学,2020.

[6]李毓,胡海亚,李浩.绿色信贷对中国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实证分析——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J].经济问题,2020(01):37-43.

[7]李建.绿色金融促进产业结构优化的作用机制及对策[J].生产力研究,2020(02):5-9.

[8]钱水土,王文中,方海光.绿色信贷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效应的实证分析[J].金融理论与实践,2019(01):1-8.

[9]李硕,姜惠.绿色金融支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研究——以河北省为例[J].华北金融,2021(02):87-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