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豪  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

摘要：在河南省自由贸易实验区政策背景下，省内服务业FDI迎来广阔的发展前景。就业作为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指标，也是人口大省河南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本文在此背景下，研究河南省的服务业FDI和服务业就业的关联性。本文首先分析了河南省服务业FDI的现状，然后分析河南省服务业FDI与服务业就业的影响机制，最后用2004-2018年的数据进行检验，发现河南省服务业FDI对服务业就业的负效应大于正效应。

关键词：服务业；FDI；就业

一、河南省服务业FDI和就业情况分析

（一）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的发展历程

1992年邓小平提出了改革开放，在这个大背景下，河南省于1994年提出了《河南省鼓励外商投资条例》来吸引外资，促进经济发展，从1992年到1997年，河南省外商投资额逐步增加。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出现对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造成了猛烈的冲击，造成亚洲许多大型公司的倒闭，工人失业。河南省引入外资额也从1997年的64735万美元下滑至2002年45165万美元。

在2002年之后，经济危机结束，国际贸易活动回暖，河南省政府根据经济发展现状对吸入外资的行业做了一些调整，推进房地产、金融行业等方面的发展，提高其中外资所占比例。此外，河南省还从政治、社会、法律等多方面入手来吸引外资流入，例如成立外企投资中心、举办国际贸易论坛。2002至2010年之间，河南省FDI总额的增长率保持在25%，截止到2010年，FDI总额到达了231.01亿美元。

从2011年之后，外资主要开始往中高技术产业转移，而河南省低成本人力资本优势下降；2014年，在习总书记提出中国进入经济“新常态”之后，河南省不在仅仅以外资的数量为主要目标，开始重视外资的质量，这是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资增速放缓的两个主要原因，但是FDI的体量仍然增加很多，国务院于2017年发布了《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河南省对外贸易进入了一个新阶段。2018年，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资额达到1790214万美元，相比17年增加了3.94%。

（二）河南省服务业FDI的占比及规模分析

随着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的规模迅速增长，河南省服务业FDI所占总FDI的比例也存在着较大的波动，呈现“波浪式前进”的特点，这里的波动只是代表占比的变化，而河南服务业FDI除了在2014年之外一直保持稳定增长。而影响占比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第二产量FDI额的变化。在2002年，河南省服务业FDI为19545万美元，占比为22.37%，到2007年占比保持增加，这是因为在此期间河南省对服务业的政策倾斜有关，到2008年占比减少变为25.99%，而到了2009年，服务业FDI占比出现了第二个峰值，占比高达28.25。这是因为此时出现的经济危机并没有对第三产业的发展造成大的冲击，但经济危机影响到了我国的实体企业发展，对河南省的第二产业结构造成了较大影响，外商对我国第二产业的投资热情减少，工业企业的外商投资出现了停滞的现象，因此，河南省服务业FDI出现了一个“假高峰”。

图1 河南省服务业FDI占比

数据来自河南省统计年鉴

到了2010年，经济危机开始进入尾声，外商对中国市场又充满了信心，此时河南省第二产业的FDI迅速增加，达到45亿美元，比2019年增加了38.14%，而河南省服务业FDI增加了9.31%。在这之后，河南省第三产业FDI增长速率比工业第二产业的增长速率增加的高，占比也逐渐增大。到2012年出现了第三个高峰，此时，河南省服务业FDI额为占32亿美元，占比为26.62%，从2012年之后，由于河南省开始重视吸引外资的质量，加上服务业的劳动成本变化，河南省服务业FDI出现了下滑，到2014年下滑到最低点，为28亿美元。而第二产业仍保持平稳增长。此时河南省服务业FDI占比为19%，为历史最低点。由于我国工业基础雄厚，体量大，发展变得缓慢，吸引外资的能力也开始变弱。河南省第二产业FDI额出现了下滑，我国也重视了服务业的发展，给予政策倾斜，服务业发展势头迅猛，吸引外资的能力也变强，占比明显增加。在2017年，河南省实施了自由贸易区政策后，河南省开始重视吸引外资的质量，外商直接投资开始由传统工业向服务业转移。河南省服务业FDI高达51.8亿美元。超过了河南省2010年第二产业FDI的总值，2018年河南省服务业占比28.94%，创历史新高。

从河南省三个产业的FDI的对比来看，从开2004年开始到2018年，河南省FDI一直呈现“二三一”的结构，其中FDI规模最大的是第二产业，其次是第三产业，第一产业规模和其他两个产业对比明显较小，且变化不明显。服务业利用FDI的规模是波动上升的。且我们可以根据服务业FDI的波动情况将河南省服务业FDI的发展情况分为三个时期:萌芽时期(2001年至2005年) 、发展时期(2007年至2013年)、调整时期(2014年至2016年)和新时期（2017年以后）。

图2  河南省三个产业规模发展

数据来自河南省统计年鉴

第一个是萌芽时期(2001-2005)，中国2001年加入了WTO组织，河南省开始进行服务贸易、吸收外资，但由于当时服务业的外资准入限制还是很高的，因此服务业吸收外资的增长水平还是比较缓慢的。第二个是发展时期(2006至2013)，在“十一五”时期，河南省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进一步扩大第三产业的开放程度，调整产业结构，第三产业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服务业吸收外资能力也得到了增强，在2008年经历的世界经济大危机对第二产业吸引外资造成了较大的冲击，但对服务业的影响较小，到了2011年，中国到了“十二五”时期，引入外资的法律法规逐渐补充完善以及国内投资环境的改善，加上河南省劳动力成本较低，很多外商觉得有利可图，在河南省建立了大量的加工厂，如富士康、苹果手机等工厂，河南省FDI得到了迅速的发展。第三个是调整时期(2014年至2016年)，2014年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且国内劳动力成本变高，河南省服务业FDI在2014年有了较大程度的下滑。河南省政府进一步放开外资持股上限，增强第三产业吸引外资的能力、制定相关政策放宽服务业外资准入限制，减缓了服务业FDI发展下滑压力，使得2015年后服务业FDI得到了平稳的增长。第四个是新时期（2017年以后），河南省在2017年成立了河南省自由贸易试验区，方案提出了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如动漫、游戏、现代物流、跨境电子商务、现代金融服务、创意设计、商务会展、国际商贸等），使河南省服务业引进外资进入到一个高质量发展的新时期。

（三）河南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结构

从2018年河南省服务业各行业累计FDI金额的数据情况来看，服务业FDI在内部分类的分布出现了“一家独大”的现象。吸引外资最多的是房地产业，截止到2018年，房地产业FDI金额高达265027万美元，占比为53.86%，而居民服务及其他服务业的FDI总额为3110，占比仅为0.6%。河南省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服务FDI为4946，占比仅为1%。河南省租赁和商业服务业FDI总额排名第二，，FDI总额为64276万美元，占比为13.06%，房地产业的FDI是租赁和商贸服务FDI总额的4倍之多。批发零售FDI为47800万美元，占比为9.71%，河南省金融业的FDI总额为36000万美元，占比为7.31%，交通仓储及邮政业FDI总额为20006万美元、占比4.06%。其余服务业如科学研究、技术服务、软件业等FDI占比均不足3%。说明河南省服务业内部细分行业吸收外资能力的分布两极分化严重、很不平衡。

图3  服务业细分行业FDI

数据来自河南统计年鉴

造成这种行业分布不均匀的原因是服务业内部不同行业的外资进入门槛不同，我国对如批发零售业、房地产业限制相对较少，但是如社会保障、公共设施管理受国家垄断因素的影响，外资较难进入。其次，根据利润最大化的原则，外商更喜欢投资回报大，周期较短的行业，从这个角度来看，外商倾向于投资房地产业，因为房地产行业比居民服务等传统服务行业更有利可图。

（四）河南省服务业就业情况

就业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河南省是中国人口大省，但河南省相对东部沿海省份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劳动力素质相对较低，省内的就业问题一直是一个重要问题，出现了很多农村人口外流到发达省份打工就业的现象。2004年，河南省的总就业人数为5587万人，截止到2018增加到了6692万，增加了19.78%。而服务业人数从2004年1200万人增加到2018年的2278万人，增加了89.83%。在2004年，服务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21.48%，随后逐年增加，到2015年，河南省服务业就业人数为2007万人，占总就业人数首次突破了30%，相比2004年增加了18.76%，截止到2018年，河南省服务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34.04%，比2017年服务业就业人数6767万人增加了2.1%。服务业业就业人数增加明显，占比也明显增高，说明河南省服务业的就业对河南省就业的带动作用明显，随着近年来在国家及河南省开始重视第三产业的发展，对服务业的投入增加及政策倾斜，服务业就业有着良好发展前景。

二、河南省服务业FDI对服务业就业的影响机理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由于服务贸易的长期逆差，突出了发展服务业的重要性，我国逐年加大对服务业的投入和政策倾斜，服务业吸引外资的能力也将越来越大。FDI进入到第三产业，必然会对国内的市场经济产生影响。其必然也会影响到就业情况。由于就业关系着家庭的稳定、社会的稳定，也是宏观经济政策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但我国FDI的分布很不均匀，不同地区FDI的结构也不同，服务业的发展程度，劳动力素质也有很大的区域差异，因此，不同地区服务业的FDI对就业的作用效果及大小可能也有差别，河南省的服务业的FDI对服务业就业产生的影响有其独特性。

（一）河南省服务业FDI对就业的正效应

外商直接在河南投资建立公司或者分公司、发展与本地相关联的产业来吸收当地就业，例如马来西亚的亚洲航空公司于2017年在郑州航空港建立了中国分公司，近几年来，其各个服务部门都有较多劳动力需求。外商投资企业会考虑成本，倾向于选择省内的劳动力作为员工，因此带动当地服务业的就业。近年来类似的绿地投资很多，直接提供了就业岗位。此外，中国服务业发展水平在世界上处于劣势，在服务贸易中长期处于逆差状态，服务业的FDI会带来新的技术，开辟新的市场，推动河南传统服务业到现代服务业的升级，从而促进现代服务业的就业。

（二）河南省服务业FDI对就业的负效应

河南省作为农业大省、人口大省，经济、教育等发展水平和东部沿海省份还有较大差距，低技能劳动者数量较多（这里指可以从事传统服务业，不能从事现代服务业），服务业FDI流入现代服务业，特别近年来，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结构发生了明显变化，由传统服务业到现代服务业转变，这部分FDI资金会对传统服务业就业具有一定的挤出效应。导致服务业市场对低技能劳动力相对需求的减少有可能进一步恶化低技能劳动力的就业形势。

可见，河南服务业FDI可能促进就业，也可能减少就业，因此服务业FDI对服务业就业的影响大小和方向在理论上来讲是无法确定的，其结果取决于河南省上述两种相反的效应的大小。

三、实证检验

（一）变量选取和数据说明

SFDI表示河南省服务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用统计年FDI总额减去第一第二产业FDI总额得出）。本文的被解释变量选择河南省服务业就业人员总数(用SL表示)，解释变量选择两个：2004年至2018年河南省服务业外资的实际利用额(用SFDI表示)与河南省服务业地区生产总值(用SGDP表示)，，数据均来自河南省统计年鉴。来为消除汇率变动的影响，本文用每一年人民币对美元的平均汇率将服务业FDI额折算成以人民币来进行计算。

为了去除时间序列中的出现的异方差减少波动，因此本文在实证分析均将各变量的值取对数进行计算。为了使数据保持平稳性，避免出现“伪回归”的现象，在进行回归之前首先对数据进行单位根的检验。

（二）ADF单位根检验

表1  各变量的单位根检验结果

根据Eviews的检验结果，所有变量在5%还是10%的临界水平下都平稳。可以对平稳变量进行回归分析。

（三）回归结果

对三个变量进行回归，方程为：

表2  回归结果表

回归结果如上表所示，方程拟合效果较好并通过了显著性检验，LNSFDI的系数为-0.049，LNSGDP的系数为0.371。LNSFDI与LNSL呈负相关关系。SFDI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使得SL减少0.094个百分点，SGDP每增加1个百分点，SL增加0.371个百分点。说明省内服务业经济发展水平始终是就业增长的决定性因素，推动河南省服务业就业最有效的方法依然是大力发展本省的服务业。

SFDI前面的系数为负值，这说明服务业FDI的增加，会降低第三产业的就业量。原因可能是：随着服务业外商投资的增加，引入了国外先进的技术，自动化水平提高，导致对劳动力需求的下降。二是近年来，河南省资本投资的对象逐步从传统服务业转向现代服务业，会产生替代效应，提高对劳动者的技能水平要求，淘汰掉技能水平较低的劳动者。因此，进一步提高劳动者的素质，加大对低技能劳动者的技术培训的力度，对促进服务业的就业会有帮助。虽然服务业FDI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服务业就业产生影响，但在服务业发展水平来看，整个中国仍处于劣势，服务业吸收外资有利于提高我国的服务业生产效率，所以河南省依然需要加强现代服务业吸收外资的能力，如金融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通讯技术、跨境电子商务以及医疗服务等高附加值服务业。

四、结论

随着河南省FDI的规模迅速增长，河南省服务业FDI所占总FDI的比例存在着较大的波动，呈现“波浪式前进”的特点。从产业角度看，河南省FDI表现出“二三一”的结构，河南省服务业FDI额一直排在第二位。可以根据河南省服务业FDI额的波动程度将河南省服务业利用外资的情况分为四个时期：萌芽时期、发展时期、调整时期和新时期，从河南省服务业内部结构来看，河南省服务业FDI中占比最大的是房地产行业，外商投资金额在河南省服务业内部结构间分布很不均匀。

从理论角度看，河南省服务业FDI可能促进劳动力就业，也可能减少劳动力就业，其结果取决于上述两种相反的力量孰大孰小。通过实证分析发现，河南省服务业GDP每增加1个百分点，服务业就业人数增加0.371个百分点。河南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将使得服务业劳动人数减少0.094个百分点，河南省服务业FDI对就业的负效应大于正效应。这是因为服务业FDI提高了自动化水平产生了替代效应，二是河南省的传统服务业转向现代服务业，对劳动者技能水平要求变高，低技能劳动者遭到淘汰。

因此，河南省加强对低技能劳动者职业技能的培训，提高其技术水平，有助于提高就业水平。服务业生产总值增长是就业增长的决定性因素。虽然服务业FDI一定程度上会降低就业，但FDI有助于技术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提高生产效率，仍然需要大力发展现代物流、现代金融服务等附加值高的现代服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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