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广东韶关曹角湾古村落为例

阮小妹  许树辉  林悦 韶关学院旅游与地理学院  广东韶关 512005

基金项目：广东省教育厅2016年度科研项目（2016WTSCX107）；韶关市社科规划项目（Y2017009）；2019年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201910576018）共同资助。

摘要：全域旅游与古村落保护开发相得益彰。以广东韶关曹角湾为研究案例，在深入探究曹角湾古村落的发展现状、相关利益主体关系的基础上，构建起“态度－行为－效果”的全域旅游视角下的多元主体评价指标体系，并将之运用到曹角湾进行验证。实证结果表明：各利益主体赞同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保护，并愿意付出行动；全域旅游能推进古村落的保护与发展，改善古村落经济和村民生活；提升旅游对相关产业的附加值、有利于生态宜居村落建设；促进旅游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和智慧旅游全域化和全覆盖；提升古村落品牌影响力。居民、政府和企业等多元主体因全域旅游而实现多赢。但在全域旅游过程中，市场与政府行为不相协调，这需要政策鼓励企业、村民等市场因素更多参与古村落旅游的保护性开发。

关键词：全域旅游；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曹角湾；广东韶关

近年，全域旅游成为旅游业发展战略。古村落是旅游热点之一。目前，国内学者就全域旅游的发展提出了相关方法，如强化规划，制定政策，深入挖掘文化内涵进而促进旅游深度融合，重点完善软硬件，促进当地节庆旅游与地方特色产业互促共赢[1]。部分学者研究了全域旅游驱动下古村落保护和发展策略[2、3]，学者们从不同角度讨论了古村落旅游开发机遇、旅游因素和宣传策划等，加强古村落的保护和发展利用[4,5,6]。然而，推进古村落的全域旅游发展，需要我们研判古村落多元主体间的相互关系，建立起基于全域旅游的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指标体系并进行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研究，是十分必要的，但目前这一领域研究明显不足。为此，本文在梳理全域旅游与古村落保护开发利益主体之间关系的基础上，尝试建立全域旅游视角下的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指标体系，并将之运用于曹角湾古村落案例研究，为包括曹角湾在内的古村落推进全域旅游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

一、全域旅游

全域旅游是指在一定区域内以旅游业为优势产业，通过对区域内经济社会资源（特别是旅游资源）、相关产业、生态环境、公共服务等进行全方位、系统化的优化提升，实现区域多方资源有机整合、各产业融合发展、社会共建共享，以旅游业带动和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一种新的区域协调发展理念和模式[7]。

全域旅游是实现古村落及周围区域资源有机整合的旅游发展理念。全域旅游强调将全域作为旅游的平台，形成空间全景化的旅游系统，旅游作为生活常态；融合全域资源优势，利用“+旅游”和“+互联网”提升游憩休闲交互体验，形成全覆盖、全时段的自主旅游生态圈。

二、全域旅游与古村落利益主体

古村落全域旅游发展中的利益主体的审视和界定，能促进古村落的全域旅游发展，实行全域旅游理念和模式。结合国内古村落的开发实践可以发现，旅游开发主要包括政府、企业和村民三类主体。

（一）全域旅游理念下的古村落利益主体

1.政府

依照我国古村落型旅游地的管理近况来看，地方政府承担古村落的监督权和管理权，其下属的各职能部门提供相应的业务指导[8]。目前，政府在古村落遗产的管理中，具有双重身份，面临着多种任务和目标。为了推进古村落全域旅游的发展，政府需要引来投资商发展当地旅游，推动当地经济增长，达到实现古村落自然遗产资源和人文遗产资源的价值。同时，政府需要协调各方建设古村落的基础设施，完善交通网络，整合旅游资源，打造全域旅游基础。

2.企业

企业包括一些管理机构派生的旅游公司或事业单位、当地居民开发的个体或集体所有制的旅游企业、外部投资商和小规模旅游商业经营主体[8]，例如：纪念品商店、餐馆、旅店等。在当地政府的引导和监督下，对古村落内具有一定的经营权，且在不违制的前提下进行旅游资源的综合利用。全域旅游发展强调融合各农副业、旅游开发公司、商贸、文化等产业的发展，形成综合新产能。强化各企业社会责任感，建立共建共享的旅游发展机制。

3.当地居民

全域旅游强调全人民共建共享。村民固有的生活方式、服饰装扮、民俗风情、传统建筑和特色文化等构成了古村落旅游地的主要旅游吸引物,并与当地政府和外来企业进行互动和交涉[8]。全部村民应积极参与并融入旅游发展中，为游客提供优质全方位的旅游体验产品。

（二）全域旅游下的古村落多元主体关系

在全域旅游下，古村落政府、企业和居民之间相互影响、互为制约，共同作用于古村落这一旅游目的地。其中，政府制定政策，并统筹规划古村落的旅游发展，政府推动旅游市场向社会恰当开放，向社会招商引资；企业（旅游及其他行业所涉企业）为古村落提供产品市场，政府负责管控调节产品市场。政府与企业共同打造产业链条，融合互联网、金融、文化等产业再升级，形成“全产业”融合观。村民参与到政府的决策工作中，协作管理古村落的日常事务，政府与村民携手整合目的地全部的吸引物要素，使得古村落资源得到整合。企业为村民提供资金、管理经验和就业机会等，村民为企业提供场地，村民从企业中学习经营方法，主动参与旅游业服务经营。

三、全域旅游视角下的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体系构建

基于全域旅游下的政府、企业和居民多元关系梳理，以及全民参与、“全资源”整合和“全产业”融合的全域旅游理念要求，本文构建起全域旅游视角下的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体系。

（一）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原则

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应以古村落保护与发展为前提，实事求是地反映古村落现存问题，促进古村落全域旅游发展。为此，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应遵循共建共享、完整、有效、科学、可操作性等原则。

（二）指标含义解析

初步确定相关利益者（多元主体）评价指标体系分为三层次：评价项目、评价因素和评价维度，构建起全域旅游下古村落的“态度－行为－效果”三维评价体系。其中项目层为多元主体，因素层包括政府、企业和居民等3个二级指标，三级指标分为三个维度进行评价。

第一，多元主体中的政府指标，该类指标主要用来反映古村落全域旅游发展过程中政府的角色及其起到的作用。本文从政府对全域旅游理念的了解和接受程度、古村落保护重视程度、是否接受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保护与发展等方面评估政府的态度。从调控旅游相关行政职能部门、宏观调控资源配置、调控各经营商、开展宣传促销活动、教育培训旅游人才、搭建旅游信息服务平台等方面评估政府的行为[9]。从发展古村落经济情况、是否加强本地文化保护、是否提升区域软实力、提升品牌影响力、提高居民幸福指数等方面评估政府在全域旅游过程中带来的效益。

第二，多元主体中的企业指标，该类指标从企业对全域旅游理念的了解和接受程度、古村落保护重视程度、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保护与发展等方面评估企业的态度。从发展古村落经济情况、是否提高生活水平、相关产业的附加值是否得到提升、是否提升区域软实力、提升品牌影响力等方面评估企业在全域旅游过程中带来的效益。

第三，多元主体中的居民指标，从村民对全域旅游理念的了解、古村落保护重视程度、是否接受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保护与发展等方面评估村民的态度。从是否进行相关旅游服务业、是否参与政府决策、监督村落发展等方面评估村民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保护的行为。从是否提高了幸福指数评估全域旅游给村民带来的效果。

四、实证分析：全域旅游视角下的曹角湾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

（一）研究区概况

曹角湾古村落位于韶关市区东南部，其坐落于广东省韶关市曲江区小坑镇东北侧。古村落形成于清初康熙年间，保存较完整的客家古村落，目前邓氏家族居住于此。该村落是韶关较为典型的古村聚落，而且较为完整地保存了原生空间格局和建筑的传统印记。

（二）数据来源与预处理

通过实地调查，从而获得第一手资料。笔者于2019年7月-2020年1月多次到曹角湾古村落进行了实地调查，对曹角湾古村落旅游开发、古建筑保留现状、旅游资源开发状况、各多元主体的态度及行为有一定的了解。在2位村民家面对面访问、在村委会与村长进行座谈。发放100份问卷，其中有效问卷97份，有效回收率97%。

利用SPSS17.0软件进行了信度和结构效度检验，根据纸质版的调查问卷调查结果统计，由Cronbach's Alpha值0.807>0.7可知，本次调查问卷真实可信。通过访谈了解曹角湾每个指标的现状及原因。

（三）全域旅游视角下的曹角湾古村落多元主体评价结果

1.各利益主体对全域旅游和古村落的态度分析

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笔者先后对3位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工作人员进行访谈，各位工作人员认为全域旅游理念包括六全：“全要素”、“全过程”、“全结构”、“全体系”、“全管理”和“全推进”[10]。在全域旅游发展中，古村落的保护是非常重要的，曹角湾古村落拥有极其宝贵的文物遗产和旅游资源。2012年，曹角湾古村落被评为第三批广东省历史文化名村，于2015年被国家农业部评为“中国最美丽休闲乡村”。为此，政府同意利用全域旅游理念推动古村落保护和利用。其中城乡规划局的张女士是该观点的主要倡导者。张女士认为全域旅游注重的是“全域”。她觉得古村落的保护非常重要，古村落承载着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化信息和历史记忆，曹角湾现存邓氏宗祠、旧石楼、新石楼和2座书房等古建筑群；此外，“扛阿公”、舞春牛纸马等民俗活动，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她能接受通过全域旅游推进曹角湾古村落保护，近年来，全域旅游成为了旅游发展的重要战略，而古村落正是近年来旅游的主要目的地。发展全域旅游的政策能为古村落的保护带来一定的机遇，张女士非常赞同利用全域旅游推进曹角湾古村落的发展。

从企业角度出发，旅游企业态度从单打独斗到社会共建共享的转变。企业觉得保护古村落是必要的，古村落是企业发展经济的招牌，如果没有保护好古村落，企业将得不到长期、可持续的发展。企业赞成以古村落的优势资源吸引社会资金投入，将全域旅游过程中的旅游红利用于古村落的保护和修缮工作。其中韶关市曲江曹角湾文化旅游经营有限公司的余先生的观点最有代表性。余先生认为全域旅游是以旅游业为主，带动社会经济发展的经济模式。他觉得古村落要在得到相关保护的前提下发展全域旅游，古村落原有的古建筑、民俗文化和农林资源等是旅游发展的吸引物，利用全域旅游开发带来的红利用于修缮围屋。

从村民角度出发，虽然大部分村民对全域旅游理念不太了解，但是他们仍然支持全域旅游发展。古村落是祖先留下来的财富，因此，他们觉得发展旅游的同时保护古村落是非常重要的。全域旅游的发展能促进当地的基础设施完善及古村落活化，他们非常乐意利用全域旅游推进曹角湾古村落的发展。古村落的陈阿姨觉得全域旅游是一种能让村民就近就业、积极参与到村落建设的形式。她觉得“精神粮食”和“物质粮食”同样重要，因此，要保护好古村落的“精神粮食”，也要开发古村落的旅游进而补充“物质粮食”。陈阿姨作为当地村民，她觉得应当积极配合古村落的建设与保护，积极学习旅游服务相关知识，为游客提供优质的服务。

2.各利益主体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发展的行为分析

曹角湾古村落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发展中起主导作用。首先，完善了全域旅游发展的政策、编制相应的旅游发展规划、调控相应资源配置。接着，明确曹角湾古村落的保护与发展方向、调控相关旅游职能部门、调控各经营商统筹开发特色旅游产品，如：金丝皇菊、创意农耕体验、卡通木偶等。最后，构建提供旅游信息的服务平台，开展产品促销的宣传活动，将全域旅游发展中获得的红利用于古村落的保护中。如：2019年11月开始古村落门楼和栈道的改造工作（2020年1月已完成），12月份已开始了古建筑的修缮工作。利用全域旅游政策，城乡规划局进行古村落的保护建设；编制旅游发展规划，规划曹角湾的景观格局，打造点-线-面的空间格局，田园和背夫山连成面，门前小溪滨水带和田园观赏仿木栈道带，水塘、文化广场、烧烤场、露营基地、宗祠、古建筑等多节点。

相关企业，尤其是旅游企业作为旅游服务及产品的供给商，发展地方性的旅游综合平台；相关企业表示利用携程、淘宝、拼多多等电商平台，微信、绿洲等个人网络销售产品；利用“旅游+”发展经济，政府带动村民种植金丝皇菊，古村落除了金丝皇菊经济外，让旅游者在空气清新、风景秀丽的环境中体验采摘金丝皇菊、烘焙黄菊农事。韶关市曲江曹角湾文化旅游经营有限公司开展创意农耕和农业体验活动项目，整合农业相关资源，加快产业融合发展，开发“体验式”旅游文化产品，增加曹角湾农民收入方式。

作为曹角湾的村民，进行农家乐、民宿等相关旅游服务业（如曹水湾民宿于2019年10月开始投入使用）、参与政府决策、监督村落发展与保护，利用旅游发展带来的优越条件进行古村落的保护工作，对古建筑进行修缮，保护与传承本地的耕读文化。古村落的陈阿姨在村落集市售卖土特产，平时积极做好门前屋后的清洁工作，融入全域旅游发展中，热情待客，为游客提供优质的服务。

3.各利益主体利用全域旅游推进古村落发展的效果分析

在落实全域旅游发展理念之前，曹角湾村内基础设施建设水平较低，规划不够完善，利用率不高，如：停车场，河岸等场所的闲置；村内资源利用率较低，农田和山林开发程度不足；村内部分池塘、河流有淤泥、杂草丛生，部分古建筑破旧，墙体剥落；电线出现掉落现象，人居环境有待改善；曹角湾的建筑群缺乏景观环境塑造、立面修缮、结构整修、管理不当；村民的收入来源于单一的农业和生态林，年人均纯收入不足1万元。

发展全域旅游之后，本地经济有序发展，文化得到保护和发展，居民幸福指数也有所提高。村庄设施配置得到完善，居住环境变得优美，交通更加便利；完善村内公共服务设施，打造具有本地特色的民宿。以农耕四季、曲水留乡为主题，合理规划了农业循环发展模式，打造了山水生态型宜居的客家特色村庄。新型经营主体龙头企业进行了模式化农业生产，新型企业适当开发农业观光、种植体验活动，形成多功能的农业产业链，提高了相关产业的附加值。曹角湾的古建筑得到修缮、耕读文化得到更好的传承。居民因全域旅游而更加富有了，生活条件也有所提高，收入来源于民宿经营，旅游+农业生产等，年人均纯收入比之前提高了30%。

4.各利益主体态度-行为-效果评价比较分析

根据97份有效问卷计算曹角湾政府、企业、村民的态度、行为、效果综合得分均值，并绘制曹角湾多元主体三维图（如图）。由图可知，在态度维度上，综合得分均值最高者是政府，高达7.041，企业的态度其次，村民的态度最为消极，呈现出“政府一头热，村民相对冷淡”的基本态势。在行为维度上，依然是政府综合分数均值最高，最低的是村民，低至4.732，表现为“政府、企业积极主动，村民行动相对迟缓”的基本特征。在效果维度上，政府在全域旅游发展过程中效果最高，高达7.237，而企业的效果得分最低，企业的效益略低于村民、远低于政府。除上述特征外，全域旅游理念助推曹角湾古村落三类利益主体，无论是在态度上、行为上，还是在获得感（效果）上，均在“政府”这一主体上表现最为明显，“企业”和“村民”在行为上最为接近，但在态度和效果上存在明显分异：企业态度积极、效果不明显，而村民态度消极，却收获更多。

图   曹角湾多元主体三维图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采用实地调查、问卷调查和访谈等方式确定评价要素。分析和借鉴现有的多元主体评价因子后，建立预设因素集，通过分析调查问卷结果再确定本次评价因素集，从全域旅游背景下曹角湾古村落的多元主体方面构建了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分为三层次：评价项目、评价因素和评价维度（态度、行为、效果）。其中项目层为多元主体，因素层包括政府、企业和居民等3个二级指标，三级指标分为三个维度进行评价。政府、企业与村民之间，既有合作也有冲突。

古村落多元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是一项新的研究课题，本文通过访谈笔录将评价指标运用于曹角湾进行验证，是比较新颖的一种方法。如能克服数据的可获得性的不足，部分指标可以进一步完善并赋予相应的权重值。本文数据是严重缺乏的，访谈内容不够充实。

研究表明，政府通过全域旅游参与古村落保护和开发的热情高涨，但缺乏企业和村民等市场开发。村民对全域旅游发展的态度和行为较消极，而企业在全域旅游过程中的效益最低。为了更好地调动企业通过全域旅游参与古村落开发保护的积极性，需要出台一些补助政策，对单位、个人实施古村落保护项目给予津贴补助和贷款免息。对村民建设民宿、修缮民房、装饰民房外墙等进行补助和奖励，努力调动村民通过全域旅游参与古村落保护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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