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豪 江西科技学院

摘要: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虚拟经济开始占得市场经济更高的比重。伴随虚拟经济的发展，虚拟货币开始发挥更大的影响力，无论是实体经济抑或是虚拟经济。传统货币往往依靠某个中心的权威或信息背书，并实行中心化供给。而以区块链为底层技术的虚拟货币，例如比特币，依靠供给稳定和交易加密等特点，开始成为一种新的支付方式，乃至于一种避险自残。为了解互联网搜索指数是否会影响比特币，我们通过OLS估计2012年5月至2021年4月的相关数据。结果显示，随着认知比特币人群范围的扩大，比特币的价格水平随之上身。同时，黄金期货价格也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显著正相关，而十年美债期货价格与比特币价格水平不显著相关，也即意味着，比特币很可能成为类似黄金期货的避险资产。最后，通过引入控制变量，我们发现不同地区的金融市场信心与比特币价格水平的显著性和影响方向存在差异。

关键词：虚拟货币；区块链；比特币；避险资产；OLS

一、前言

（一）背景概述

近年来，由于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创新，电子商务和网络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由于网络供应商提供的虚拟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低、交易量大，交易率高，传统的支付方式会导致交易成本高，无法满足用户的需求。此时新型电子支付工具应运而生，在虚拟商品和服务的流通和交易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电子商务和网络经济的发展促进了虚拟货币种类的不断增加和虚拟货币功能的逐步完善，这对于实体经济和人们的现实生活有很重要的作用，产生巨大的影响。虚拟货币作为网络经济发展中的一种新型产品，已经适应了时代的需求，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它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和巨大的市场潜力，但除了互联网本身的开放性和虚拟性之外，还处于起步阶段，因此很难检测和控制相关风险。因此，我们需要对虚拟货币进行系统的研究。一方面，可以根据研究成果制定相关的政策以规制虚拟货币的发展。另一方面，可以通过研究虚拟货币对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影响，扩宽货币政策的可能刺激经济方案。

（二）论文综述

当涉及虚拟货币的概念时，大多数国内和国外的文章都没有明确定义。国内外大多数学者认为，虚拟货币相当于电子货币,是常规电子货币的一种特殊形式，通常会从电子货币的角度对虚拟货币进行分析。就目前而言，专门研究虚拟货币的国内外文献普遍很少。

Hiroshi Yamaguchi（2004）指出虚拟货币是一种不受国界和政府限制的在虚拟社区充当交易媒介的支付工具，属于一种局部交易系统。Philip Ernstberger（2009）则分析了虚拟货币与法币之间的汇率对于消费者选择的影响。国内学者对于虚拟货币的定义、分类、性质和法律地位等相关问题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始终没有一个统一、权威的说法。夏雨桐、姬仁杰等（2019）认为虚拟货币是指在网络世界里通用的货币，在交易的过程中常常作为等价替代品使用。何东等人（2016）认为虚拟货币是价值的数字表示，由私人开发者发行且拥有自己的计价单位。吴静（2015）认为虚拟货币是指由非银行发行、互联网络电子信息为载体、数据条为表现形式，持有者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购买商品或服务，在网络世界充当“硬通货”的有价虚拟商品或价值符号。李邦胤（2014）认为虚拟货币不同于电子货币，虚拟货币是指在网络虚拟环境中产生，由非金融私人公司发行或没有发行主体的，能购买虚拟商品或服务的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近似货币。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虚拟货币作为网络经济和信息技术不断发展过程中的新兴产物，其概念、分类、性质的界定都存在着一定分歧，所以在此基础上对于虚拟货币存在的问题以及对经济社会的影响的探讨都有待于进一步确认。

对于区块链，文献也普遍很少。林晓轩（2016）认为区块链技术未来可能应用到多个领域，其中运用最广泛的就是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货币。相比于传统纸币，发行数字货币对降低货币发行、流通成本，提升经济交易活动的便利性和透明度有显著效果。张苑（2016）认为，区块链技术的去中心化属性是让金融资产较传统中心化方式更为经济地流动的原因，并且也可以有效地防止人为操纵，对于提升新兴市场国家以及新技术实现金融业安全和效率有明显的帮助。王晟（2016）认为若某国拟用区块链技术生成自己的法定货币，其技术形态必然与现行区块链货币有较大不同。那么，区块链式法定货币体系下的支付体系、货币政策、金融监管将出现某些变化。

对于比特币的性质，主要有以下两派观点。孙启明等人（2014）认为从技术角度来看，比特币本质上是一串可以在互联网上快速传递和储存的加密代码；而从经济学角度来说，比特币作为世界上首个分布式加密的匿名数字货币，它虽然具有虚拟性，但是完全具备了实体货币的全部功能，同时也具备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双重属性。关靖远和尹文渊（2014）认为，比特币可以通过交易平台与各国的法定货币进行兑换，这也表示了各国法定货币的价值尺度职能已经赋予给了比特币，使得比特币具有了价值尺度职能。尹龙（2003）则认为，电子货币虽然具有货币的一般属性特征，但是没有价值尺度的职能。目前如果要用电子货币来衡量商品的价格，是要以中央银行发行的货币作为计量单位的。并且电子货币也不是有效的价值贮藏手段，它还是会存在贬值的可能性。李翀（2015）也认为比特币自身不存在价值，也不具备政府信用保障的特点，因此，比特币不能成为一国法定货币，也不能成为国际货币。比特币未来发展前景取决于各国中央银行的态度与商业机构的接受程度。

（三）方法概述

为了分析互联网搜索指数与比特币价格水平的关系，我们选择全球谷歌搜索指数作为互联网搜索指数的代理变量（搜索关键词为Bitcoin），同时加入了黄金期货价格和十年美债期货价格为自变量，以及引入代表市场信心预期的控制变量，而因变量则选择为以美元计价的比特币价格水平。我们选取了2012/5至2021/4的月度数据，并使用OLS进行估计。

二、虚拟货币概述

（一）虚拟货币

虚拟货币是一种由其开发者发行和控制的，不受管制、分散的数字货币，并且只是在特定虚拟社区的成员中使用和接受的一种货币。2014年，欧洲银行业管理局将虚拟货币定义为“既不由中央银行或公共机构发行的数字化表示形式，也不一定附加在法定货币上，而是被自然人或法人接受作为一种手段付款，并可以通过电子方式进行转移，存储或交易”。相反，将由中央银行发行的数字货币定义为“中央银行数字货币”。

2012年，欧洲中央银行（ECB）将虚拟货币定义为“一种不受管制的数字货币，通常由其开发者发行和控制，并在特定虚拟社区的成员中使用和接受”。2013年，美国财政部金融管理局（FinCEN）将其货币定义为“美国或指定为法定货币的任何其他国家的硬币和纸币，流通，通常在发行国被接受并用作交换媒介”，FinCEN也称为“真实货币”，将虚拟货币定义为“在某些环境中像货币一样运行的交换媒介，但没有真实货币的所有属性”。2014年，欧洲银行业管理局将虚拟货币定义为“既不由中央银行或公共机构发行的数字化表示形式，也不一定附加在法定货币上，而是被自然人或法人接受作为一种手段付款，并可以通过电子方式进行转移，存储或交易”。2018年，欧洲议会和理事会的指令将“虚拟货币”一词定义为“不是由中央银行或公共机构发行或担保的价值的数字表示形式，不一定附于合法确立的货币上并且不具有货币的法律地位”。

目前的虚拟货币大致可分为以下三类。一是封闭的虚拟货币，当虚拟货币与实体经济没有任何官方联系时，它们便被称为“封闭货币”或“虚构货币”，例如，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中的货币。尽管可能存在将这些货币或其他虚拟资产交换为现实世界资产的灰色市场，但这通常被游戏的服务条款所禁止。二是可单向转换的虚拟货币，通常只可以在虚拟环境中使用，不能将其兑换成真实货币。虚拟货币类似于优惠券。例如，各家航空公司的飞行常客计划，Microsoft Points，Nintendo Points，Facebook Credits和Amazon Coin。三是可双向转换的虚拟货币，可以通过合法招标购买和出售的虚拟货币。一般是去中心化的加密货币，例如比特币、莱特币、以太坊等。一般媒体也会用“虚拟货币”指代此类，但加密货币仅是虚拟货币的一个子类别而已。

表1  虚拟货币的分类

注：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二）区块链

区块链是被称为记录块，且通过密码术链接在一起的一系列记录列表。每个块都包含前一个块的加密哈希、时间戳记和交易数据（通常表示为Merkle树）。通过设计，区块链可以抵抗其数据的修改。这是因为一旦记录，任何给定块中的数据都不能追溯更改，而无需更改所有后续块。

区块链通常由对等网络共同管理，该对等网络共同遵守用于节点间通信和验证新块的协议。区块链的记录并非不可更改，但是可以通过设计将区块链视为安全的，并举例说明具有高拜占庭容错能力的分布式计算系统。区块链被描述为“一个开放的，分布式的分类帐，可以有效地，可验证的，永久的方式记录双方之间的交易”。

区块链技术可以集成到多个领域。今天，区块链的主要用于加密货币的分布式分类帐。大多数加密货币都是使用区块链技术来记录交易的。例如，比特币网络和以太坊网络都是基于区块链的加密虚拟货币。

（三）比特币

比特币是“中本聪“在2008年发明的加密货币，该货币于2009年以开放源代码软件的形式发布时开始使用。比特币是一种去中心化的数字货币，无需中央银行或单一管理员，可以在不使用中介的情况下在点对点比特币网络上从一个用户发送到另一个用户。网络节点通过加密验证交易，并记录在称为区块链的公共分布式分类帐中。

比特币是作为对称为采矿的过程的奖励而创建的，可以将它们兑换成其他货币、产品和服务，但其真实价值极为不稳定。剑桥大学进行的研究估计，2017年有290万至580万独立用户使用加密货币钱包，其中大多数人使用的是比特币。用户选择参与数字货币的原因有很多：意识形态，例如对无政府主义，权力下放和自由主义的承诺；便利性，将货币用作投资和交易的匿名性。越来越多的使用导致政府间必须进行监管，以征税，促进贸易中合法使用和其他原因，像是对洗钱和价格操纵的调查。

比特币因其在非法交易中的使用，采矿业所使用的大量电力而产生的污染、价格波动以及交易所盗窃而受到批评。比特币也被用作投资，尽管一些监管机构已经发布了有关比特币的投资者预警，仍有大部分投资者投身其中，一些经济学家和评论家在不同时期将其描述为投机泡沫。

三、计量分析

（一）模型设置

为了进一步了解比特币的价格水平是否会持续上升，至稳定于某个区间，或者说，比特币能否成为类似于黄金或美债的避险资产，我们需要分析比特币价格水平的可能影响因素。本文的计量模型设置如下：

（二）变量说明

在（1）式中，〖Bitcoin〗_t表示t月的比特币价格(USD/Per)，数据来源于BitFix；〖GGSI〗_t表示t月的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以Bitcoin为关键词），数据来源于Google；〖Gold〗_t表示t月基于实时差价合约的黄金期货价格(USD/Ten Oz)，数据来源于Investing；〖TB〗_t表示t月的10年收益美债期货价格，数据来源于Investing；X_t^control表达t月的控制变量，包括美国道琼斯工业指数、英国富时指数和香港恒生指数，表示市场经济预期。以上数据包括2012/5至2021/4的月度数据，其中比特币价格、黄金期货价格、美债期货价格以月度平均收盘价为准。同时，我们将谷歌全球搜索指数小于1的部分均改为0.5。

从相关系数分析，可以得出比特币价格水平与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以Bitcoin为检索词）、黄金期货价格和十年期美债价格存在线性相关性；其中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与比特币价格线性相关度最强，结果为73%，而黄金期货价格和十年期美债价格与比特币价格的线性相关度分别为51%和22%。也就意味着，从线性相关的角度，比特币更倾向于归类为黄金期货类的避险资产，而不是十年期美债类的避险资产。

（三）计量估计

表2  对于比特币水平的OLS估计

注：1.*、**、***分别表示在10%、5%、1%的置信区间显著；2.括号内为聚类稳健误差项。

（四）结果概述

从线性拟合结果来看，无论是谷歌全球搜索指数、黄金期货价格或者十年美债期货价格，都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拟合度较高，从图像可以反映出一定的线性相关性。

为了确保OLS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我们在计量模型中逐步加入变量，同时使用使用聚类稳健误差项进行线性拟合。在模型（1）中，谷歌全球搜索指数能够解释比特币价格变动的53%，同时比特币的价格水平随着谷歌全球搜索指数的上升而上升。在模型（2）中，黄金期货价格可以反映比特币价格波动的26%，同时黄金期货价格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显著相关。在模型（3）中，虽然十年期美债期货价格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显著相关，但是拟合度较差，只能解释比特币价格波动的5%。在模型（4）中，我们同时考虑谷歌全球搜索指数、黄金期货价格和十年美债期货价格对于比特币价格水平的影响，其中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与黄金期货价格仍然同时保持与比特币价格水平的显著相关，整体模型解释度达到了62%。在模型（5）中，我们加入了反映市场信心的控制变量，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仍然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显著相关，而不同金融市场的股票指数反映存在差异。美国金融市场信心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显著正相关，英国金融市场信心与比特币价格水平与比特币价格水平显著负相关，香港金融市场信心与比特币价格水平不显著相关。

综上，在所有计量模型中，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与比特币的价格水平显著正相关。也就意味着，比特币的价格水平随着对于它认知人群范围上升而提高。从供给大致恒定、去中心化供给和挖掘成本边际上升的角度出发，比特币和黄金期货有着相似的特点，也即比特币可以看成是黄金期货的替代品,而一点可以从OLS估计结果中得到反映。同时，大多数模型中的结果显示，黄金期货价格与比特币的价格水平显著正相关，也即意味着黄金期货价格的上升推动比特币的价格水平上升。这很可能是因为，比特币开始成为类似于黄金期货一类的避险资产，而黄金期货价格的提高推动比特币的需求上升，进而提高比特币的价格水平。从供给量和中心化程度的角度出发，比特币和十年期美债有着完全相反的特点，两者可以看成是一对互补的避险资产。但是，大多数模型中两者并不具备显著相关性。

四、结论

由于虚拟货币在互联网的发展过程中展现了愈发重要的地位，于是我们讨论了基于区块链技术并以比特币为代表的虚拟货币。国内外关于虚拟货币的文章中，对于虚拟货币的标准界定不一。为了进一步讨论比特币能否成为类似于黄金或美债的避险资产，我们讨论了谷歌全球搜索指数、黄金期货价格、十年美债价格对于比特币价格水平的影响，并加入了反映市场信心的控制变量。

结果显示，综上，在所有计量模型中，谷歌全球搜索指数与比特币的价格水平显著正相关。也就意味着，比特币的价格水平随着对于它认知人群范围上升而提高。同时，在大多模型中，黄金期货价格与比特币的价格水平显著正相关。也就意味着，比特币很可能成为类似黄金期货的避险资产。而在大多数模型中，十年美债价格与比特币价格水平不存在显著相关。

在我们的计量模型中，相关变量能够解释比特币价格波动的74%，对于剩余的部分，我们认为可能是由于相关政策监管、挖矿能力、挖矿成本等因素造成的。对于本文未考虑到的变量而言，它们的影响比重可能会随着比特币的供给量减少而逐步上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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