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格  姚长宏

（首都师范大学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北京 100048）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41871130）；北京社科基金重点项目（22GLA014）

摘要：植入旅游内容，合理开发利用，已成为激活历史街区的重要路径之一。为了确保其旅游规划的科学性、合理性、系统性，基于科学文献，通过扎根理论质性研究，以旅游规划为核心，本文抽象出78个概念、21个范畴和7个主范畴，在此基础上构建了一个普适性的历史街区旅游规划模型。该模型涉及空间肌理、街区风貌、街巷文化、文旅业态、社区发展、配套设施和运营管理七大维度及其内部要素，并探究其中内涵关系。通过南锣鼓巷案例验证，该模型成立且可行，为历史街区旅游规划理论研究及实践提供借鉴。

关键词：历史街区；旅游规划；规划模型；扎根理论

一、引言

历史街区常也被表述为历史文化街区、历史文化保护区、历史地段、历史风貌区等，虽然各种表述同时存在，但本质上都是从不同方面阐述了一种具有一定规模历史遗存和历史风貌的街区。作为城市的重要构成，历史街区既是彰显城市历史文化底蕴的物质载体，也是本地居民和外地游客休闲放松、体验文化的重要旅游吸引物。在保护基础上，科学、合理、系统发展历史街区旅游，不仅是对旅游市场高涨需求的响应，也是传承文化、增强活力、振兴经济的必要路径。因历史发展原因或不当开发行为，当前历史街区旅游普遍存在文化传承不力、商业化过度、业态同质、扰民经营、管理滞后、安全隐患等问题，严重影响历史街区旅游可持续性发展。在高质量发展新时代，如何有效破解这些问题，是历史街区旅游成败的关键所在。

随着城市旅游的发展，历史街区一直备受国内外旅游学者的高度关注。围绕保护与规划开发两大范畴，重点对街区保护、街区开发、街区影响、利益相关者关系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在旅游规划开发方面，也构建有“主客相融”^[1]、“低密高质”^[1]、“互助更新”^[2]等概念性模型，但旅游规划模型研究相对滞后。本文基于科学文献等资料，利用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力图构建一个普适性、系统性的历史街区旅游规划模型，并通过北京南锣鼓巷实证，以期为历史街区旅游规划开发工作提供技术框架，为理论研究探索新的方向。

二、研究方法

扎根理论研究方法是由美国社会学家Barney和Anselm提出，其主要宗旨是通过经验资料建立理论，强调在自然情境下采用归纳的方法对社会特殊现象进行探究和建构。^[3]本文以历史街区旅游相关的科学文献、保护性文件、规范与标准为经验资料、扎根文本，通过三次编码工作，逐步归纳提取，形成范畴与概念，并最终构建历史街区旅游规划模型。

经验资料是扎根理论研究的基础。本研究经验资料主要来源于历史街区旅游相关的科学文献、保护性文件、规范与标准三个方面。其中，科学文献以中国知网为基础，以“历史街区”、“旅游”为主题，检索2012年至2022年的核心期刊，人工筛选后获取有效文献110篇。保护性文件主要包括GBT 50357-2018《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标准》、《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规划编制条例》（试行）等；规划与标准主要包括GBT26358—2022《旅游度假区等级划分》、GBT17775-2003《旅游区(点)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定》、LB/T082-2021《旅游休闲街区等级划分》等。将上述经验资料分类编号为ZF1-ZF2、WJ1-WJ2、WX1-WX110、BZ1-BZ3。

三、数据处理

依据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在质性分析基础上，通过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和选择性编码等工作，最终提取形成78个概念、21个范畴和7个主范畴。

1.开放性编码

以前文所收集、整理的科学文献、保护性文件、规范与标准等经验资料为扎根文件，依据扎根理论解构其原有框架，抽取有78个概念；经检验，最新相关文献中未出现超出结果的新概念。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持续编码及动态比较，最终归纳为21个范畴。示例如表1所示。

表1 开放性编码分析结果示例

2.主轴编码

根据上文提取的21个范畴具体内容、范畴内涵以及内在关系，进一步归纳聚类，得到7个主范畴，即空间肌理、街区风貌、街巷文化、文旅业态、社区发展、配套设施和运营管理，如表2所示。

表2 主轴编码分析结果

3.选择性编码

结合历史街区旅游规划的实际需要，依据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所提取的概念、范畴和主范畴的内在逻辑，经过专家组讨论，“历史街区旅游规划维度”被确定为核心范畴。基于此，其“故事线”架构为：在历史街区旅游规划过程中，空间肌理构成了历史街区的总体框架和布局，街区风貌展现着街区独有的外在景观，街巷文化集中体现街区的文化精神与底蕴，三者是旅游规划中的重要资源，开发中需加强保护与传承；社区发展、配套设施和运营管理作为维持并提升街区发展的基础，是旅游规划中必要的支持保障；文旅业态是旅游体验的重要途径，是历史街区旅游规划的核心内容。

图1  历史街区旅游规划维度“故事线”

四、规划模型实证

综合上文扎根理论所构建概念、范畴及主范畴，自然形成历史街区旅游规划模型。该规划模型主要包含7大规划维度（主范畴）、21个规划要素（范畴）。在实际应用中，因历史街区个体差异，其所对应的具体内容（概念）也不尽相同。

本文以北京南锣鼓巷为例，对模型进行了应用与验证。北京南锣鼓巷是北京地区面积最大、最集中、保存最完整的一片四合院居住区，保留了元大都时期棋盘式的建筑格局，是保存在北京市中心的城市形态活化石。随着城市发展与北京内城的保护改造，南锣鼓巷在发展中逐渐引入文化创意产业，由单一的皇城居住型历史街区向着文化创意产业街区转变，并逐渐成为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创意产业聚集区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体验街区，日益受到中外游客的青睐。

为了更好的保护与发展北京南锣鼓巷文化旅游，在现场深入调研基础上，本文参照历史街区旅游规划模型，系统诊断其现状发展问题，并提出相对应旅游规划开发对策，如表3所示。在开发资源方面，以数字化助力街区“重生”，通过街区数字化展示屏等形式，展现还原后的立体四合院等建筑遗迹，弥补旅游者对部分历史遗迹难以深入了解的遗憾，同时增强体验感。在开发保障方面，积极鼓励社区居民参与经营与管理，例如鼓励引导退休居民参与到南锣街区的讲解工作中，增加居民对街区旅游发展的认同。在核心内容方面，加强“旅游+”业态融合，突出南锣鼓巷街区特色，如通过“旅游+教育”融合定期打造南锣地区特色主题研学产品。

表3  北京南锣鼓巷旅游规划模型

五、结论与建议

综上所述，本文借助扎根理论对历史街区旅游相关的科学文献、保护性文件、规范与标准进行分析，提取78个概念，归纳为21个范畴和7个主范畴，并以历史街区旅游规划维度为核心范畴，并进一步转化为历史街区旅游规划模型。即该模型包含空间肌理、街区风貌、街巷文化、文旅业态、社区发展、配套设施和运营管理等7个规划维度和21个规划要素。通过北京南锣鼓巷实例验证，该模型具有较好的系统性、指向性、应用性，能够更加清晰、便捷诊断出规划开发问题，为规划开发对策制定提供技术支持。

本研究旨在利用扎根理论对历史街区旅游规划进行质性分析，后续研究中可基于层次分析法计算模型维度、要素的权重，并以专家系统为依据制定各个要素取值量表，对该模型进行量化研究，为历史街区旅游规划开发定量研究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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