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软件的可视化分析

宋玮1   赵剑冬2 （通信作者）   李海婷1

（1.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2.广东技术师范大学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摘要：随着全球化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跨境电商作为一种新型贸易形式，正在迅速改变传统的国际贸易模式。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商市场，其跨境电商的发展尤为引人注目。文章利用CiteSpace和Excel等工具对中国跨境电商相关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探讨了近十年来的文献数量、作者与机构的分布情况，并结合高频关键词深入分析跨境电商研究热点和未来发展趋势。文章发现，国内跨境电商领域尚未形成高产和高影响力的核心作者及研究团队，作者与机构之间的合作程度不高，知识和研究成果的共享性较弱。研究热点方面包括“跨境电商”、“跨境物流”、“电子商务”、“数字经济”等，反映出学者们对跨境电商平台运营、物流与供应链管理、数字经济与技术应用以及国际市场与政策影响等主题的关注。国内跨境电商未来的主要研究将趋向于对更深层次的机制和效应等问题进行深层次剖析。

关键词：跨境电商；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发展趋势

一、引言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我国企业和消费者参与到跨境电商活动中，极大地推动了这一领域的研究和实践。跨境电商不仅为国内企业开辟了新的国际市场，同时也为全球消费者提供了更多的产品选择。然而，跨境电商的发展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如物流、支付、安全、法律法规等问题。因此，深入了解中国跨境电商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对于行业从业者、政策制定者以及学术研究者而言，都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主要基于共引分析理论和寻径网络算法等,对特定领域文献进行计量,以探寻学科领域演化的关键路径及知识转折点,并通过一系列

可视化图谱的绘制来形成对学科演变潜在动力机制的分析和学科发展前沿的探测^[1]。本研究将利用CiteSpace、Excel等工具对中国跨境电商相关的学术论文进行可视化分析。对近十年来的文献数量、作者与机构的分布情况进行详细的描述，同时，结合文献中的高频关键词，深入探讨跨境电商研究热点和未来发展趋势，以期能够为跨境电商领域的学术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为从业者和政策制定者提供数据支持和理论依据，进一步推动中国跨境电商的健康发展。

（二）数据来源

在寻找某个领域的热点、前沿趋势以及整体发展变迁等问题上，期刊论文凭借其连续性和充足性的特质处于较强的优势地位。按照“关键论文通常集中发表在少数核心期刊”的布拉德福文献分布规则^[2]，在CNKI数据库中以“跨境电商”为主题，采用知网文献高级检索的方式进行搜索，期刊来源类别为知网核心期刊，不限定时间跨度，检索得到共1261篇文献，经过人工筛选，剔除会议、标准、报纸及一些相关性不高的文献，最终得到符合要求的文献1258篇。

三、国内跨境电商研究现状

1.年度发文量分析

通过对1258篇文献进行整理，得到了如图1所示的国内跨境电商研究文献年度发文量趋势图。从图可以看出，2014年到2024年，中国跨境电商研究领域的发文量经历了显著的变化，这与国内政策的出台和市场发展密切相关。2014年，上海自贸区的设立和初期鼓励政策的出台，有关跨境电商研究领域开始受到关注。2016年是跨境电商研究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财政部、海关总署和税务总局联合发布了《关于跨境电子商务零售进口税收政策的通知》^[3]，调整了跨境电商的税收政策。这一政策的出台引发了学术界对政策影响的广泛讨论和研究，导致发文量激增。此后随着学者们对本领域的研究逐渐深入，研究的文献数量也在逐年增多。2019年和2020年，由于跨境电商零售进口商品清单的扩展，以及新冠疫情的爆发，使跨境电商成为外贸企业的重要渠道，进一步推动了该领域的研究，反映出跨境电商在特殊时期的重要性。

图1 国内跨境电商研究文献年度发文量趋势图

总体来看，中国跨境电商研究在政策推动下经历了快速增长和发展。政策的出台和调整直接影响了学术界的关注度和研究热度，未来随着政策的进一步完善和市场的不断发展，跨境电商领域的研究仍将保持活跃。

2.高产作者分析

作者在某一领域的发文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体现其影响力，因此分析研究领域的高产作者对了解学科的研究现状具有重要价值，研读高产作者的著作可以获取更具权威性和前沿性的信息^[4]。国内跨境电商研究领域高产作者及发文量见图2。根据普莱斯定律

，其中M指论文数量，Nmax指对应年限中论文发表数量最多作者的论文数量。本研究领域文章发布数量最多的作者共发文21篇，计算得出M≈3。当某作者发表论文数量大于M时，该作者为该领域的核心作者，因此，文章发布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作者可被视为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当核心作者发表论文总量达到该领域全部论文的50%说明核心作者群已经形成。跨境电商研究领域的发文作者共有1799位，其中核心作者有39位，核心作者的发文量共有193篇，占所研究文献总量的比例为10.7%，说明国内有关跨境电商的研究均尚未形成一批高产和高影响力的核心作者及研究团队。

图2 国内跨境电商研究领域高产作者及发文量图

此外，运行CiteSpace得到跨境电商研究作者共现知识图谱见图3。从图3中也可以看出，整个图谱的网络结构较为分散，作者分布多为单个节点分布，节点相互之间的连线极少，作者之间的联系比较稀疏，这说明在这一领域，作者之间的合作程度不高，大多数作者是独自完成研究。

图3 跨境电商研究作者共现知识图谱

3.高产机构分析

通过分析国内高产机构，可以了解到哪些机构或组织在某一领域的研究成果最多，并且如果一个机构或组织在某一领域引用的次数较多，那么就可以认为这个机构或组织在该领域具有较高的研究水平和影响力。通过CiteSpace、Excel等工具得到机构共现网络知识图谱见图4，跨境电商研究领域高产机构及发文量见图5。在国内高校中，浙江大学中国数字贸易研究院跨境电商研究领域的总体发文量位居榜首，以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浙江大学经济学院以及西北政法大学商学院等为代表的院校及其科研团队是跨境电商研究的主要力量。但图谱整体上各节点较为零散，各研究机构单位之间的沟通并不紧密，大多数为独立研究，缺少协同工作的精神，知识和研究成果的共享性、流通性也相对较弱。

图4 机构共现网络知识图谱

图5 跨境电商研究领域高产机构及发文量

四、国内跨境电商研究热点与研究趋势分析

研究热点是指在一段特定时间内，在学术界或社会关注度较高、引起广泛讨论和研究的主题或领域。文献的关键词是对其研究的主题或内容的高度概括和凝练，能够反映出文献的研究方向和价值，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常用出现频次高的关键词来确定。

1.关键词共现分析

在CiteSpace可视化软件，选择“Keyword”作为节点属性，以4年为时间单位切片，得到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见图6）。其中，该图谱有284个节点，730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182。根据CiteSpace软件的解图规则，每个圆圈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的大小越大，说明该关键词的出现频次越高。节点外围边界颜色越深，说明该关键词的中心度越高，在研究网络中起到的重要连接作用越大。各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两个关键词同时出现在一篇文章中，表明它们之间存在联系。从图可看出“跨境电商”节点最大,其次为“跨境物流”“电子商务”,并且可以看出“数字经济”、“海外仓”“国际贸易”等红色节点是2022-2024年期间学者们在跨境电商平台研究领域中比较关注几个方面的新研究热点。

图6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了解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有助于研究人员在数据库搜索和文献检索中提高检索效率和准确性。通过高频关键词进行检索，可以更快速地定位到相关领域的核心文献和重要研究成果。根据高频关键词贡献结果分布图，结合Excel工具得出在跨境电商研究领域关键词共现网络中排名前十的高频关键词表，见表１。通过观察表1可以发现图6和表１的结果基本一致，即跨境电商、跨境物流、电子商务、农产品、海外仓是学者们比较集中讨论的热点问题。

表1 跨境电商研究领域排名前十的高频关键词表

2.关键词聚类分析

以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为基础，使用LLR对数似然算法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形成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见图7)。从图谱的各项参数来看，模块性Q值为0.6923（>0.3），Mean Silhouette值为0.898（>0.4），这两个数值均属于合理的区间内，说明本研究聚类效果具有显著性^[5]。从图7可以看出，高频关键词最终形成13个最相关的聚类，包括跨境电商、跨境物流、电子商务、数字经济、转型升级、双循环、服务贸易、策略、跨境支付、融资约束、“一带一路”、物流、出口贸易。

图7 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

在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基础上，选择按照LLR算法进行计算的结果，得到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见表2）。

表2 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

经过对图7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与表2关键字共现网络聚类表分析，结合相关文献，可将当前阶段的跨境电商研究领域热点大致分为四个研究主题。

（1）“跨境电商平台与运营”研究主题。“跨境电商平台与运营”领域涵盖了“跨境电商”、“市场分析”、“电子商务”、“策略”等关键词。跨境电商平台是整个跨境电商体系的基础，其运营模式和平台管理直接影响着跨境电商的整体效率和用户体验。如今跨境电商的迅速发展使得各平台间的竞争日趋激烈，如何维持一定的用户数量并保持其持续的消费能力，已成为跨境电商平台面临的重要发展难题。曹蓄温^[6]以跨境电商顾客的问卷调查数据为样本，实证分析了跨境电商平台赋权策略如何有效锁定顾客，为电商平台吸引和保留忠诚用户提供了策略指导。优化平台运营模式可以提升用户体验，从而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和商家，促进平台的良性循环和可持续发展。荣飞琼，郭梦飞^[7]针对跨境电商平台中供应商信用评估问题，提出了一个基于大数据的供应商信用评估体系，以减少交易中的信息不对称，增强交易透明度和信任度，进一步促进跨境电商平台的稳健发展。

（2）“物流与供应链管理”研究主题。“物流与供应链管理”领域涵盖了“跨境物流”、“物流”、“供应链”、“协同”等关键词。该主题主要研究跨境物流和供应链管理的优化策略、技术应用等。高效的物流和供应链管理是跨境电商成功的关键，能够显著提升商品的配送速度和降低物流成本。董海芳，耿丽君^[8]针对如何选择合适跨境物流的问题，对跨境电商企业进行问卷调查，提出了简化退换货程序、建立跨境物流中心，助力中小型企业发展、为跨境电商企业提供个性化服务等建议，以期为跨境电商企业与跨境物流企业优化服务提供指导依据。张夏恒^[9]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提出了简化的跨境电子商务运行模式，以及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模型。贲友红^[10]对我国在新常态背景下的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现状进行了深入探讨，并以此为出发点，详细分析了当前物流模式在优化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和问题。进一步研析了跨境电子商务的物流模式优化发展的可行性，最后指出了新常态下我国跨境电子商务物流模式的发展路径。

（3）“数字经济与技术应用”研究主题。“数字经济与技术应用”领域涵盖了“数字经济”、“跨境支付”等关键词。该主题主要研究数字经济背景下的技术应用，如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数字经济背景下，跨境电商依赖于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区块链等技术的应用，这些技术能够极大提升运营效率和安全性。张顺、费威等^[11]文通过构建oLogit模型分析跨境电商平台典型模式的有效监管影响因素，提出以技术支撑为主线，以数据驱动为核心，以虚拟与实体治理有效融合为目标的数字经济平台治理机制实现路径。张夏恒、李豆豆^[12]认为能够依托区块链的集合分布式数据存储、点对点传输、共识机制、加密算法等技术，将区块链与数字经济、跨境电商及数字贸易进行深度融合，充分发挥区块链在促进数据共享、优化业务流程、降低运营成本、提升协同效率、建设可信体系等方面的作用。

（4）“国际市场与政策影响”研究主题。“国际市场与政策影响”领域涵盖了“一带一路”、“对外贸易”、“双循环”等关键词。跨境电商面临的国际市场环境复杂多变，通过政策研究可以帮助企业进行风险预测和管理，确保业务的稳健发展。黄义^[13]通过对“一带一路”的发展背景及沿线跨境电商发展现状进行论述，提出了一系列”沿线国家跨境电商合作新模式构建，包括借助第三方进行平台搭建和跨境电商合作平台的商品展示、物流、报价、支付等模块设计。何淑英、马蓝^[14]针对“一带一路”区域跨境电商协同发展存在的缺口，认为想要实现“一带一路”区域协同发展需要内外两个方面进行协调和融合，对内是区域内部协同，对外是区域间和各沿线国家间的有效合作。

3.研究趋势分析

突变词指在较短时间内出现较多或使用频率较高的词,根据突现词的词频变化可以判断研究领域的前沿与趋势。在某一时段内, 以突现词为知识基础的一组文献所探讨的科学问题或专题,它可以做为研究前沿的判断和预测标准之一。CiteSpace可以在识别突现词的基础上,对相关突现关键词的出现时间段给予表明,有助于了解该领域发展的脉络以及对未来发展前沿的预测。在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基础上，使用Burstness功能，得到关键词突现图(见图8)。

图8 关键词突现图

根据根据关键词突现图与文献描述性统计研究结果，可以将跨境电商研究分为四个阶段。

（1）第一阶段萌芽期（2014-2016），此阶段代表性关键词为电子商务、新常态等。随着国际贸易的增加，企业和消费者对跨境购物的需求逐渐增加，政府开始认识到跨境电商的潜力，出台了一些初步的支持政策。各个企业以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为契机，更加推动了跨境电商的兴起。这一阶段研究成果主要有平台建设、市场分析、政策研究等方面。平台建设研究主要集中在跨境电商平台的构建，包括技术架构、用户体验和支付系统等；市场分析研究主要集中在初步分析跨境电商市场的规模和潜力，识别出一些主要的市场需求和趋势；政策研究则探讨了政府政策对跨境电商的影响，建议如何优化政策以促进跨境电商的发展。

（2）第二阶段成长期（2016-2020），此阶段代表性关键词为新常态、农产品、数字经济等。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的应用，为跨境电商提供了更强的技术支撑。研究开始关注具体的应用场景，如农产品跨境贸易，同时数字经济的概念逐渐引入跨境电商领域，研究者探讨数字技术对跨境电商的推动作用。这一阶段研究成果主要对具体应用场景案例分析解读，如农产品、服装和电子产品等，分析这些领域的跨境电商模式和成功案例以期促进跨境电商研究领域进一步发展。同时，也探讨了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在跨境电商中的应用，研究如何利用这些技术提升运营效率和用户体验。

（3）第三阶段爆发期（2020-2022），此阶段代表性关键词为双循环、农产品、数字贸易、数字经济等。全球疫情期间，跨境电商成为满足国际市场需求的重要渠道，市场需求增加，进一步推动其快速发展。政府提出的双循环战略，强调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也为跨境电商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研究集中探讨跨境电商如何在国内国际市场中发挥作用。与此同时，技术的快速进步，如区块链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让数字贸易和数字经济成为研究热点。

（4）第四阶段深化期（2022-2024），此阶段代表性关键词为中介效应、数字贸易、扩大开放等。随着数字技术的应用更加深入，跨境电商市场逐渐成熟，企业和消费者更加熟悉和信任这种交易模式。这一阶段的研究开始关注更深层次的机制和效应，如中介效应，同时继续探讨数字贸易的影响和政策开放对跨境电商的推动作用。

综上所述，可以看到中国跨境电商的发展经历了从萌芽期的基础建设和概念探索，到成长期的具体应用和技术引入，再到爆发期的快速发展和政策支持，最后进入深化期的深入研究和机制探讨。每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背景和研究重点，反映了跨境电商领域的逐步成熟和不断创新。期间的研究成果不仅丰富了跨境电商研究领域的理论知识，也为实际操作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指导。

五、结论

本文通过对2014-2024年共1258篇CNKI文章样本进行研究现状与热点趋势分析，得到以下结论：1.跨境电商研究热度显著增加：跨境电商领域的研究热度呈现爆发式增长，领域内作者的研究成果不断增多。研究方式逐渐从以往的单一领域研究转变为对问题的整合性研究，促进了跨学科和跨区域的发展。这种综合性研究方法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和解决跨境电商中的复杂问题。2.跨境电商研究领域不断细化：随着跨境电商的快速发展，研究领域也在不断细化。学者们基于跨境电商的特点，与宏观政策内容和行业实际需求相结合，延伸出了多个前沿方向，包括“跨境物流”“数字经济”“转型升级”“双循环”“服务贸易”“策略”等。这些细分领域的研究不仅丰富了理论体系，也为实践提供了具体指导。3.作者和机构之间的合作较少：通过节点连线图可以看出，跨境电商领域的作者和机构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多为固定合作对象。这种合作模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研究的多样性和创新性。未来，促进作者和机构之间的广泛合作，尤其是跨学科和跨区域的合作，有助于提升研究的质量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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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教育部规划基金项目（20YJA880058）；广东省科技厅项目（KTP20240543）；广东省教育厅重点领域专项（2020ZDZX1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