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艺  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会计与金融学院

基金项目：珠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珠海企业环保理念、环境行为与环境信息披露研究”

（2021YBC126）。

摘要：通过对珠海上市公司2010至2020年披露的信息进行统计与分析，对珠海上市公司的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行为进行研究。结论显示：信息披露载体方面，年度财务报告占比较高且逐步增长，ESG报告、环境报告则披露较少。披露指标方面，污染物排放达标占比高达80%，其他污染及治理指标较低，环保教育与培训指标最低。环境行为方面：整体来看珠海重污染企业数量及污染排放都较低，但大部分企业环保理制度方面不完善，从环境绩效看绝大部分企业污染物排放达标。未来应注重强化监管与宣传；严控污染数量，明确环保目标、增加认证及加强环保教育与培训；加强环保管理制度建立与完善。

关键词：上市公司；环境行为；环境信息；珠海；环保

珠海以“生态优先”为发展理念，但随着近年人口快速增加（珠海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2019、2020年常住人口分别为189.11、202.37、243.96 万人），企业的增长（从行业增加值来看2020年珠海医疗仪器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增长 21.0%，生物医药及高性能医疗器械业增长13.5%）带来更大环保压力和更多环境问题。企事业单位及其他生产经营者是治理环境污染的主导力量^[1]。上市公司规模较大，影响更广，上市公司披露的环境信息较大程度上反映出其环境行为^[2]，那么珠海上市公司的环境信息披露情况如何？反映出怎样的环境行为？针对还存在的不足如何改进？本文通过珠海上市公司2010至2020年的相关数据及信息分析，对珠海上市公司的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行为进行研究。

一、文献综述

环境信息披露：近年来随着利益相关者理论的不断深化，企业环境信息披露不再是企业单方面的行为，而从一定程度上更多的体现出企业对待利益相关者的基本态度，因此有更多学者从不同视角展开研究。Arnaboldi，Busco，Cuganesan（2017）将非财务信息作为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的评价范畴，在其研究框架中涵盖了更多的企业主动性评价指标，如环境战略、环境管理体系等，以此反映出企业在改善生态环境中的积极努力^[3]。耿建新，刘长翠（2003），周明，庄晶，肖谷（2020）等从不同角度设计披露指标评价^[4-5]。毛纾冰（2019）从股东及高管视角对环境信息披露进行研究。从企业的角度来看，以上市公司为代表的企业率先开始在年报中披露环境会计信息^[6]。耿建新等（2002）通过对沪市30家上市公司的年报研究发现，环保因素的制约、环保风险的对策、环境治理费用的测算是公司披露的主要内容^[7]。周一虹等（2006）通过对沪市827家公司的扩大样本研究认为，环保投资项目、污染排污项目、生态环境认证等方面是企业倾向的披露内容，而信息披露的完整性、真实性、规范性是内容质量提升的重要方向^[8]。毕茜等（2012）等根据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环境会计信息公开办法》规定的强制披露内容作为评价指标，并运用内容分析法下的显著性、量化性和时间性作为评价维度，对我国重污染上市公司的环境信息披露质量进行了评价，其研究发现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的突出问题是缺乏货币性的定量信息^[9]。郑飞鸿等（2018）根据《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引》构建了七项环境信息披露的评价指标，在利用内容分析法对各维度的环境会计信息进行分类赋值的基础上，结合使用肯德尔和谐系数法，研究认为企业披露的环境信息仍无法保证其质量方面要求的可靠性^[10]。

环境行为指对生态环境质量和环境保护产生正面影响和负面影响的行为^[11]，上市公司环境行为包括其在环境污染及治理、环保理念、环保教育与培训、环保专项行动、环保荣誉或奖励等方面的行为。从企业这一微观角度研究环境行为的主要对环境行为影响因素（何正霞，2017）^[11]、绩效评价（廖小菲，晏维莎，2015；王希胜，常慧青，2020）^[12-13]、环保治理成本（张晶杰，王志轩，赵毅，2017）^[14]等进行研究。

已有关于环境信息披露及环境行为的研究近年来有较多学术研究成果，但大多围绕某些行业进行研究，而具体以某个城市作为研究对象的还非常少。对珠海市的相关研究主要有学者胡胜爱（2016）对珠海上市公司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主要内容和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15]，但未对环境信息披露及环境行为进行深入分析，且近年环境环境信息披露及环境行为的相关情况也有新的变化。因此本文结合2010至2020年的珠海上市公司相关数据与信息对其环境信息披露及环境行为展开研究。

二、样本选择概况

本文研究样本包括格力电器、丽珠集团、珠海港、汤臣倍健、世荣兆业、宝莱特等企业在内的29家珠海上市公司。样本研究数据主要根据29家上市公司2010-2020年的年度财务报告、ESG（英文Environmental、Social、Governance的缩写，即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报告、环境报告等资料统计分析得出。29家上市公司涉及行业包括家电、医药、物流运输、化工化纤、信息技术、房地产开发与经营等。从经营业务来看，主要有丽珠集团、赛隆药业、润都股份、溢多利、乐通股份涉及重污染行业，其他公司如华金资本、远光软件、东信和平等主营业务与电子、计算机软件、信息服务密切相关，世荣兆业、格力地产、华发股份等主营业务与房地产开发经营密切相关，一定程度上表明珠海在产业布局方面较符合其“生态优先”的理念。

三、珠海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分析

（一）披露载体分析

在年度财务报告、ESG报告、环境报告三大载体中的环境信息披露情况有所不同。根据表1数据：在年度财务报告中披露环境信息的公司占当年公司总量的比例从2010年的66.67%逐渐上升至2020年的89.66%，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受国家环保监管加强、企业发展需要、环保社会氛围等因素的影响，珠海上市公司在年度财务报告中对环境信息的披露程度在不断提升。ESG报告披露占比从早期2010年至2012年的30%左右，逐渐下降至2013年的15%，之后的年度基本稳定在10%至15%，虽然2020年上升至约24%，ESG报告披露仍较少。专门披露环境报告的公司占比最少，2015年之前披露量为0，2015年之后的年度披露数量占比也仅在3%至5%左右，整体披露数量非常低。根据我国环境信息披露的相关政策规定，属于重污染行业的上市公司需定期披露相关环境信息，可以在发布企业年度报告的同时发布年度环境报告。但如若有突发环境事件或者突然受到环境行政处罚的，应当按规定发布临时环境报告^[16]。因此珠海上市公司属重污染行业的数量本就较少，在没有强制披露业务的情况下专门披露环境报告的量则较少。

表1  珠海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载体情况统计

（二）披露指标分析

结合《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南》，本文主要对珠海上市公司在相关载体中披露的“环保理念”、“环保目标”、“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等18个披露指标（见表2）进行分析。从披露指标来看，披露最充分的是“污染物排放达标”，披露数量为205，占所有年度总量（29家上市公司所有年度总量为259）的比例为79.15%，一定程度上表明大部分珠海上市公司污染物排放是达标的。“废气减排治理情况”、“废水减排治理情况”、“固废利用与处置情况”披露数量分别为54、57、43，是披露数量比较高的指标，占比分别为20.85%、22.01%、16.60%，表明典型的环境污染物排放企业也是披露治理指标相对较多的企业，一定程度上说明虽然相关企业产生污染物排放，但也有相应的治理措施并且治理效果整体较好，这点结合“污染物排放达标”可予一定程度的证明。环保管理方面的指标如“环保理念”披露数量为46、“环保管理制度体系”披露数量为49、“通过ISO9001认证”披露数量为44，三个指标的披露数量相差不多，占比在18%左右。在29家公司中涉及重污染行业的公司数量占比约为17%。环境污染物排放与治理指标披露情况、环保管理方面指标与重污染行业情况占比相当，这种“吻合”表明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的环境行为受规范约束、公众监督及自身发展动机要求在环境信息披露方面披露更多^[17]。披露数量最少的是“环保教育与培训”指标，占比仅6.95%，一定程度上表明珠海上市公司的环保教育与培训明显不足，尤其是在环保日益重视的情况下这一比例更显较低。从定量和定性披露方面来看，废气、废水、粉尘、烟尘、噪声、光污染、辐射等治理披露有部分定量信息，尤其是经营业务属于重污染行业的企业定量披露信息相对较多，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南》对重污染行业有强制性披露要求^[18-19]，其他指标的披露大多为定性描述性披露信息，定量披露不足。

表2  珠海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标情况统计

四、珠海上市公司环境行为分析

（一）环境污染

首先，从总量方面来看在29家公司中主营业务属重污染行业的公司数量占比约17%，因而从行业布局方面已较好地控制环境污染。已披露的“废气减排治理情况”、“废水减排治理情况”、“固废利用与处置情况”显示存在相关环境污染物排放的占比20%左右，除开重污染行业的企业，剩下企业披露显示存在相关环境污染物排放的占比15%左右。整体来看披露作为“重点污染监控单位”的量为33，占比约为13%，除了属于重污染行业的企业披露量为15之外，剩下企业披露作为“重点污染监控单位”的量仅18，占比仅8%左右，一定程度上说明产生较重环境污染的量较少。从“噪声、光污染、辐射等治理”方面来看，所占比例约11%，已披露“噪声、光污染、辐射等治理”信息的企业主要包括华发股份、格力电器、丽珠医药、润都股份等，一定程度上表明存在相关环境污染的量较少且比较集中。

（二）环保治理

1.环保理念

从环保理念的角度看，在相关载体中明确提出相关环保理念的所占比例约18%，反映出提出明确环保理念的企业占比相对较低，主要有丽珠集团、格力电器、远光软件、格力地产、华发股份、恒基达鑫、光库科技、润都股份等。恒基达鑫的“保护环境、绿色港口”，丽珠集团的“生命至上，安全第一，遵章守法，保护环境”为 EHS（环境、健康与安全）价值观环保理念，格力电器的“用行动推动行业绿色低碳发展”，远光软件的“低碳100”等体现各公司环保理念的披露，一定程度上显示各企业的环保理念体现其业务与行业特点。

2.环保管理

从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环保目标、环保教育与培训、环保荣誉或奖励、通过ISO14001认证、通过ISO9001认证等体现环保管理方面的披露信息来看：“环保管理制度体系”披露数量占比18.92%，从这一比例来看珠海上市公司建立较完善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的公司比例相对较低。从环保目标方面来看，环保目标明确的占比较低（约9%）；与环保目标相比有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的相对较多些，不过占比也还较低。通过ISO14001认证的比例约为15%，通过ISO9001认证的比例约17%，反映出通过两项认证的量相对较少，其中通过ISO14001环境管理体系的更少，未来需加强。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认证标准是多个国家多年来管理理论与管理实践发展的总结，是到现在为止世界上最为成熟的一套管理体系与标准^[20]。ISO14001认证的全称是ISO14001环境管理体系认证，是由第三方认证机构根据ISO14001标准来实施的评定。ISO14001认证适用范围包括企业，事业及相关政府单位，通过认证后可表该组织在环境管理方面达到了国际标准，从而表明公司在各过程、产品及活动中的污染物控制达到相关要求^[21]。从两项认证体系的内容来看，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基本上很多上市公司都可适用，质量管理在企业多种活动中也都涉及，而ISO14001认证则是专门的环境管理方面的认证，因而从企业通过认证的动机与目的来看通过ISO9001认证的比例更高。环保荣誉或奖励是对企业的正面激励，环保荣誉或奖励方面获得较多的企业主要包括格力电器、远光软件、格力地产、世荣兆业、华发股份、健帆生物、乐通股份等，体现出企业规模越大、知名度越高，则可能因监管压力、声誉影响、可持续发展等因素其实施更好的环境行为则越有动力，也因此更易获得相应的环保荣誉或奖励。从环保管理方面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总体环保管理制度、规范及行动方面还不足，并存在的一定规律即企业环境污染较大，则其环保管理方面的制度、培训、奖励、认证等方面越多越完善，体现在政府监管、环保宣传及生产经营发展需求多重因素影响下污染较重的企业的环保管理行为更多更有力。

3.环境绩效

环境绩效方面的披露信息包括相关原料消耗、水资源消耗、能耗等；废水产生量、主要污染物排放量、温室气体排放量等。结合前文指标中废气与废水减排治理情况，粉尘、烟尘、噪声、光污染、辐射等治理指标情况，反映出作为污染较重的企业其相应项目的治理效果较好，污染物排放达标指标占比约80%，不过也有少部分污染较重的企业污染物排放未达标，这部分企业应加强环境污染治理，提升环境绩效。

五、结论与建议

通过对珠海上市公司2010至2020年披露的相关数据及信息，分析了珠海上市公司的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行为，得出以下结论并针对存在的问题与不足提出相关建议。环境信息披露方面：从信息披露载体来看，年度财务报告中披露环境信息占比较高且近年逐步增长至90%左右，ESG报告、环境报告则披露较少，未来应加强对ESG报告、环境报告披露的监管与宣传。从披露指标来看，“污染物排放达标”占比高达80%，其他污染及治理指标较低，环保教育与培训指标最低，可见应增加环保教育与培训尤其是对污染较重的企业，应建立与完善环保教育与培训的长效机制。对于达不到重点污染监控单位标准但也产生较多污染物的企业应增加环保监管与完善披露规定。环境行为方面：从环境污染来看整体污染企业数量低及污染排放较低，未来继续严控数量与规定，密切关注是否达到监管要求。从环保管理方面看目前管理不完善不健全，指标值较低，应加强环保管理制度建立与完善、明确环保目标、增加认证及加强企业相关环保教育与培训。从环境绩效方面看绝大部分企业污染物排放达标，未来更多注重提高资源利用率、降低消耗和排放，优化排放及治理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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