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数字经济对中国经济韧性的影响
金若扬1 魏玮峥2 杨佳宜1 吕明月1 金晨1 1.东北财经大学投资工程管理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5 2.东北财经大学会计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5 基金项目:2021年东北财经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国家级项目。 摘要:基于2013-2019年中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文章论证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具体作用机制为:数字经济发展可以通过促进产业多样化和区域创业活力对区域经济韧性发挥作用;另外,异质性分析表明,数字经济发展在经济发达地区、东中部地区和城镇化程度较高地区对经济韧性水平的提升效果更好;空间效应模型表明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存在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最后,针对上述结论,文章提出了相关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数字经济发展;区域经济韧性;中介效应;异质性;空间溢出效应 一、引言 近年来,国际政治和经济环境变幻莫测,贸易战争、“逆全球化思潮”为中国经济发展带来诸多负面影响,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更是进一步增加了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国内经济下行压力较大。而在此情况下,以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为典型代表的数字经济发展却呈现出强大的韧性,实现逆势增长,网络消费、平台消费等需求持续释放,对增强经济发展韧性和提升经济发展能力发挥了重要作用。数字经济新动能的快速“补位”和崛起对中国区域经济韧性的提升提供了重要支撑。由此可见,在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关键时期,亟需探寻数字经济发展对于区域经济韧性的具体影响,厘清其作用机制,为区域间数字经济协同发展提升区域经济韧性提供理论依据。 因此,文章将通过构建固定效应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探究数字经济发展如何影响区域经济韧性,并以地区差异、经济发展程度、城镇化程度作为分组依据进行异质性效应检验,同时利用空间计量模型分析数字经济发展影响区域经济韧性的空间溢出效应,最后基于上述研究结果,提出相关建议,以期对中国区域经济韧性的提升带来一定的政策启示。 图1 技术路线图 二、文献综述 数字经济的概念最早由美国学者Don Tapscott提出,此后,美国商务部在1998年发表《The Emerging Digital Economy》报告,推动了这一概念的广泛传播和应用。国内已有的相关文献广泛使用的是2016年杭州G20峰会上《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中给出的内涵:“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 韧性本身作为一个物理意义,在经济学领域的应用是源于金融危机爆发后不同区域在应对经济衰退时产生了不同反应而为相关学者带来的思考:Reggiani等(2002)在空间经济系统应对外部冲击或扰动的研究中,为了对空间应对外部冲击或扰动的能力进行定义,首次提出了经济韧性(Economic Resilience)这个概念。后续有国外学者把韧性理解为恢复能力,适应能力等等。总之,经济韧性一般是指某一经济体(尤其是国家),在面对不同的内外环境条件下,能够因时因事灵活调整政策,有效抵御经济风险及危机,避免经济状况产生过大起伏,实现经济软着陆的能力。 目前,已有很多文献对数字经济发展的经济效应进行了探索,将数字经济发展与其他经济变量相联,并廓清了相关的影响机制,数字经济的发展无论是作为产业革新中的工具,还是作为当下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新经济形式,都具有强大的影响力,能为经济体稳健发展和抵抗冲击提供强有力支持。因此目前已经有部分学者注意到了数字经济发展在促进区域经济韧性水平提升这方面的经济效应:陈丛波等(2021)和胡艳等(2022)都基于长三角地区省级层面或城市层面的数据,分析了数字经济发展对于经济韧性的影响效果及作用路径;朱金鹤和孙红雪(2021)构建中国284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面板数据,探究数字经济发展提升城市经济韧性的效应与作用机制,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发展能够显著提升城市经济韧性。 但现存的相关研究一般仅提及数字经济发展助力中国经济韧性提升,涉及二者之间具体作用机制的实证研究仍较匮乏。因此,文章的研究将带来以下三个方面的边际贡献:第一,文章致力于探究数字经济发展对中国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及其具体机制,深化了现有的相关研究;第二,文章采用分组回归方法和空间计量方法探究了数字经济发展对中国区域经济韧性的异质性效应和空间溢出效应,丰富了相关实证研究结果;第三,文章基于当前形势,从数字经济角度研究中国区域经济韧性提升问题,强调了促进数字经济均衡发展的重要意义,并通过呈现数字经济发展影响区域经济韧性的具体作用机制为相关部门带来一定启示。 三、理论分析与假设 (一)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 数字经济以信息通信技术(ICT)在经济社会中的应用为本源,凭借其先天优势和本质特征,可以直接对区域经济韧性产生一系列相关影响。首先,数字经济作为知识密集型经济形式,以其强劲的创新活力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为区域经济韧性的增强提供支撑点。数字经济自身具备的创新效应可以使系统具备更充分的能力抵御外来冲击,缓冲经济下行态势,实现软着陆。作为目前的“可持续发展新动能”,数字经济能够为受新冠疫情冲击的系统开辟新的发展路径,从系统再组织能力的维度直接增强了区域经济韧性水平。其次,数字经济自身具备的渗透效应、关联效应、网络效应能够加强经济发展的紧密联系(张辉,2019),提高区域经济韧性。数字经济以其高渗透性助力企业间边界的突破,成为各产业要素资源整合优化的重要依托;同时能够释放强大的关联效应与网络效应,推动不同企业的合作与交流,构建互联互通的产业网络,提高各个生产环节的要素配置效率,提升系统充分调动内部资源以应对冲击的能力,增强了冲击之后系统调整内部结构的再组织能力。 综上表明数字经济在理论上可以凭借其自身特征对区域经济韧性产生直接影响。由此,得出文章第一个研究假设。 H1: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具有促进作用。 (二)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机制 数字经济会对产业多样化和区域创业活力产生作用,并通过这两条路径间接影响区域经济韧性。 1.数字经济发展通过促进产业多样化提升区域经济韧性 数字经济发展可以对产业多样化带来一定的正向影响:一方面,数字经济发展是推动全球产业链变革的新动力,其具有的创新效应能够带动发展出大量的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任保平,2019),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丰富了已有的产业结构,重塑传统行业格局,极大程度上引领了产业多样化的发展。另一方面,数字经济的发展会为需求端带来一定影响。数字经济背后的系列高新数字技术为当代消费者个性化、私人化的需求打开了出口,消费者对于数字经济相关的新产品、新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这种消费者需求多样性的扩大将推动产业多样化的进一步提升。 而产业多样化对一定区域内经济韧性的影响机制可以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产业多样化本身所具有稳定器特征能够降低经济发展的不稳定性,分散外来冲击带来的影响,减缓经济波动。产业的多样化发展能避免产业结构单一导致风险集中的问题,降低各方所需承担的风险和压力,从总体上弱化了外部冲击给区域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第二,多样化的产业结构能够促进不同行业之间的交流合作和技术溢出,保护劳动力市场多样化,提高生产效率,进而在面临外部冲击时能够实现更高效的结构调整和转型,从再组织能力的层面提升区域经济韧性。 2.数字经济发展通过促进创业活力提升区域经济韧性 数字经济发展可以对区域创业活力带来一定的正向影响:首先,数字经济带来的新商业模式和需求端重塑都将带来创业机会的剧增,产品市场的多样化态势为创业者提供了乐观的创业前景,吸引创业者的积极涌入。其次,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带来了信息产业的飞速发展和转型升级,解决了信息不对称等问题,大幅度提升了信息传播与互动的效率,降低了信息使用者相互交流的时空成本,创业者信息需求得到良好满足。总之数字经济发展降低了创业活动的门槛与成本,这将有力增加创业活跃度。 文章归纳了一定区域内创业活力水平高低对于经济韧性的影响:第一,创业活动将为所在区域带来一批新生企业甚至新生行业,市场规模得到进一步扩大,创业者为合理利用资源,将自发整合资源,形成科学的产业网络,随之产生的规模经济和良性竞争可以提高区域经济韧性。第二,由于市场规模与要素需求的扩大,企业需通过产品与供应链创新来占据优势,这倒逼创业者通过学习提升创新能力,进一步提升了区域抗经济风险能力。第三,创业活动将带来更多的工作岗位,解决就业问题的同时也能促进人力资源的发展,为区域的经济发展奠定良好的社会基础,促进区域经济韧性的提升。 综上所述,文章提出第二个假设。 H2:数字经济发展通过促进产业多样化、创业活力对区域经济韧性产生促进作用。 图2 中介效应图示 (三)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空间溢出效应 地区间如果能实现高度的资源共享,将显著促进区域间的交流合作,实现资源的充分利用。而数字经济凭借其天然的空间外部性,能够有效减少区域之间生产要素流通壁垒,使得跨区域的交流合作突破地理和组织的边界,加强了区域间经济联系的广度和深度,有效提升了本区域及其相邻区域抵抗经济冲击的能力。而数据作为目前新的生产要素,数字经济发展的网络化特征决定其可以实现数据低成本、高效率地跨时空传播,这样不仅打破了信息传播的壁垒,还加快了要素的流动速度,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这将改变传统要素自身及其联结状态,推动本区域及其相邻区域的经济动力系统得到更新,进而提高区域面对风险时的抵抗力、防御力以及再组织能力。 由此可见,数字经济的自身特性决定了其发展将脱离时空的桎梏,在促进本区域经济韧性提升的同时,还可以对相邻区域的经济韧性产生一定的正向影响。故文章提出关于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影响的第三个假设。 H3: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具有空间溢出效应。 四、实证模型和数据说明 (一)实证模型构建 1.基准回归模型 为检验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参考朱金鹤(2021),构建面板数据并进行固定效应回归。 (二)变量选取与数据说明 1.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 选取区域经济韧性为被解释变量,参考任俊帆(2021),选取人均GDP、城镇化率、外贸依存度、城镇失业率、第三产业比值、专利申请数计算区域经济韧性指数。为消除指标量纲不同带来的影响,进行标准化处理,并对各指标通过熵权法进行权重计算。数据处理方法如下: 表1 区域经济韧性指标 (2)解释变量 选取数字经济发展指数为解释变量,参考焦帅涛、孙秋碧(2021)的方法加以调整,计算出指数,具体处理方法与被解释变量相同。 表2 数字经济发展指标 ②区域创业活力(ev): 参考苏任刚、赵湘莲(2020),选取区域创业活力为另一中介变量。以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从业人口数与省域内人口数之比度量区域创业活力。 (4)控制变量 为更全面分析数字经济发展对于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机制,文章设置了共七个控制变量。经济发展水平(eco)、地方财政状况(finan),参考徐圆、邓胡艳(2020),分别以人均GDP、地方财政收支比表示。人力资本水平(hum)、区域基础设施(road)、科研支出(rd),参考赵春燕、王世平(2021),分别以每十万人口高等学校平均在校生数、人均道路面积、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经费表示。人口密度(pop),参考孙久文、陈超君、孙铮(2022),以人/平方公里度量。 2.数据说明与描述性统计 文章数据样本由2013—2019年中国30个省级城市的面板数据组成(由于数据缺失问题,本项目研究内容及数据均不涉及西藏自治区、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以及台湾省),使用数据均来自国家统计局官网、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各省级统计年鉴及统计公报。 表3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结果分析 (一)基准回归模型 为证明数字经济发展对于提升区域经济韧性具有正效应,构建面板数据并按照模型(1)进行固定效应回归。 表4 基准回归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5%、10%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内为系数,括号内为标准误,后表同上。 从上表来看,数字经济发展(dei)系数为0.777,且始终保持着1%的正向显著,初步验证了数字经济对提升区域经济韧性具有直接显著的正效应,即H1成立。数字经济凭借极强的创新活力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其创新效应保证了经济的软着陆。数字经济作为可持续发展新动能,从系统再组织能力维度直接增强了区域经济韧性,并凭借其自身的渗透效应、关联效应、网络效应,打破各方边界,构建了互联互通的产业网络,提升了资源要素配置效率,增强了抗击经济风险、分散经济压力的能力。 (二)中介效应检验 为检验数字经济发展对提升区域经济韧性的作用机制,文章构建模型(2)并进行回归,以下为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表5 作用机制的估计结果 注:***p<0.01,**p<0.05,*p<0.1 当产业多样化(id)作为中介变量时,数字经济发展对提升产业多样化的回归系数为0.610,且保持5%的正向显著;区域创业活力(ev)作为中介变量时,数字经济发展对提升区域创业活力的回归系数为0.543,且保持1%的正向显著,即证明了数字经济发展通过提升产业多样化和区域创业活力来进一步正向作用于区域经济韧性,H2成立。 分析结果,数字经济作为全球产业链革新的新动力,丰富了产业结构,扩大了消费端需求的多样性;而产业多样化借助本身的稳定器特征分散了经济冲击与风险,降低了经济发展不稳定性,同时促进了行业间的交流与技术溢出,提升了生产效率,从结构调整和再组织能力层面提升了区域经济韧性。数字经济带来的新模式与需求端重塑吸引了创业者涌入,信息产业发展满足了创业者的信息需求,最终降低了创业的门槛与成本;而创业活动带来的新生力量有利于形成科学的产业网络、规模经济与良性竞争,产品与供应链的革新倒逼创业者提升创新能力,创业活动提供的大量就业岗位,都有利于促进区域经济韧性的提升。 (三)异质性检验 区域差异会影响数字经济提升区域经济韧性的效果,文章基于模型1从经济发展程度、地区差异、城镇化程度三方面进行了异质性检验,具体结果如下。 表6 异质性检验结果 注:***p<0.01,**p<0.05,*p<0.1 1.经济发展程度 以地区生产总值度量各省份的经济发展程度并取其均值,大于或等于均值时视为经济发达,小于均值时视为经济不发达。从结果上看,无论经济发达与否,其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但在经济发达的情况下,数字经济发展(dei)项的系数为0.79,远大于经济不发达时的0.254,这说明在经济发达的条件下,数字经济的发展对于提升区域经济韧性的效果更为明显。首先,在经济发达的前提下,地方政府更有能力发展数字经济,包括修建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基础设施、为信息技术发展提供政策及经济支持等。同时,经济发达条件下,企业总体经营状况较好,有余力开发使用数字经济手段和信息技术。另外,经济发达的地区更方便吸引高技术人才、管理人才落户,助力数字经济发展。政府、企业、个人能够有效地通过一系列措施,发展完整的产业网络,更有效地吸收发展数字经济带来的红利,从而更大程度上提高这一地区抵御经济风险的能力,即提升区域经济韧性。 2.地区差异 按照1986年全国人大六届四次会议通过的“七五”计划,将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划为东部地区;将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广西划为中部地区;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重庆划为西部地区。从回归结果上看,中东部地区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而西部地区系数并不显著。首先,东部地区多为沿海省份,经济发展程度相对较高,且交通便利、基础设施较为完善,有利于实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也有利于吸收数字经济发展红利,故而能更好地提升其区域经济韧性。中部地区虽然深处内陆,但由于多为平原,且地处中原腹地,能够有效辐射全国,交通相对便利,在国家经济发展方面具有较高的战略地位。在近几年的政策鼓励下,如郑州、长沙、武汉、合肥等城市及其所在省份借助国家力量大力发展数字经济,区域经济韧性明显提升。而西部地区少平原,多为山区、高原等,交通十分不便,对外联系不畅,导致经济发展程度相对落后,且基础设施不完善,难以实现资源配置最优化。虽然目前国家正在大力支持西部大开发,但其支持发展的重点多为关系国民生计的农业、重工业等,数字经济的发展及相关产业目前还只能作为辅助工具,难以大规模地发展应用,其区域经济韧性的保障和发展多依靠传统的工农业发展及基础设施建设。 3.城镇化程度 以城镇人口占省份总人口比例衡量城镇化率,取其均值。大于等于均值的视为城镇化程度高,小于均值的视为城镇化程度低。从回归结果上看,不论城镇化程度高低,其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但在城镇化程度高的情况下,数字经济发展项(dei)的系数为0.762,远大于城镇化程度低时的0.521,这说明在城镇化程度较高的条件下,数字经济的发展对于提升区域经济韧性的效果更为明显。首先,城镇化程度较高时,要素聚集规模大,消费者聚集程度较高,产业较为多样,存在完整的产业布局网络,人口聚集带来充足的高质量劳动力资源,数字经济相关产业布局完善,这一系列的原因导致其具有极强的自我调整和强化机制,在面对经济风险时,能够最大程度上运用数字经济发展红利来抵御经济危机,合理地将数字经济发展作为提升区域经济韧性的重要甚至主要手段。而城镇化程度较低时,数字经济还处在初步发展阶段,企业及劳动者多以抢占数字经济发展先机、将数字经济作为新经济增长点来发展,其重心多是通过发展数字经济、获得红利,助力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而非借助数字经济发展来分散经济风险,提升区域经济韧性。 (四)空间计量模型 1.空间自相关检验 首先,为了检验空间自相关性,文章通过全局莫兰指数计算了某一矩阵下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空间效应,选取邻接矩阵(即0-1矩阵,将相邻省份视为1,其余视为0)和经济距离矩阵。检验结果如下表。 表7 空间自相关检验结果 表中结果表明,在2013-2019年,数字经济发展和区域经济韧性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的空间自相关性,两者在空间分布上存在一定的集聚效应。 2.空间溢出效应检验分析 为了验证模型(3)的回归结果,文章在邻接矩阵和经济距离矩阵下进行了空间溢出效应检验,具体结果如下表。 表8 空间溢出效应检验结果 在经济距离矩阵下,数字经济发展对本省的经济韧性产生显著的正效应,对邻省的经济韧性的空间溢出效应显著为正,H3成立。间接效应代表着对于邻近地区的空间溢出效应,其系数为0.816,在1%的水平上显著;直接效应代表着对本地区韧性的影响,其系数为0.476,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进一步验证了H3的成立。 数字经济发展使得各行各业的发展跨越了时空的阻碍,在经济距离矩阵中相邻的省份由于经济发展程度、产业布局网络、基础设施水平等多方面较为相近,其间平等的经贸、科技、教育、政治等交流较为密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互联互通的关系,获得邻省的数字经济发展红利,并在此基础上助力本省的经济韧性的发展,提升抗经济风险能力。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文章以2013-2019年全国30个省级行政区域面板数据为研究对象,实证检验了数字经济发展对所在区域的经济韧性水平提升具有显著的直接正向作用,具体是通过影响产业多样化以及区域创业活力进而提升区域经济韧性的这一作用路径;而后,文章通过异质性检验证明了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地区、东中部地区和城镇化水平较高地区,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程度更大;最后,文章根据空间计量模型呈现了数字经济发展和区域经济韧性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的空间自相关性,同时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存在正向空间溢出效应。根据上述结论,文章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一)助力数字经济“行稳致远” 根据文章的研究结果,在当前形势下发展数字经济具有重大战略意义。故而,为实现数字经济发展“行稳致远”,首先应高度重视基础研究,健全信息基础设施,厚植数字经济发展根基,进而打造发展数字经济的核心竞争力。其次,应构建完善法律体系,营造良好数字经济政策环境。最后,国家也应通过提高R&D经费投入、扩大财政科研支出以及出台相关福利政策等手段,强化人才支撑,吸引更多高科技人才加入数字经济发展的建设队伍中。 (二)实现数字经济均衡发展 鉴于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韧性提升的异质性效应,政府应从宏观层面施行动态化调控,因地制宜,构建地区特色发展体系,避免区域数字经济发展的不均衡进一步加剧,打造符合当地实际发展情况的产业发展模式,降低区域间的“数字鸿沟”;同时,政府也应积极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和城镇化进程,例如采取相关措施进行区域性整合、加大对城乡基础信息设施建设的投入等,铺设便于数字经济发展的优质土壤。 (三)疏通数字经济作用机制 由文章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可知,应大力推动区域产业多样化以及创业活力的发展,疏通数字经济发展影响区域经济韧性的作用机制。具体来说,一方面应发挥数字经济的创新效应,提升产业多样化水平,通过产业结构的调整带动区域经济韧性的提升。例如,鼓励企业借助数字技术进行商业模式创新,推动新兴产业的发展等。另一方面,应把培养、引进技术人才作为数字经济发展赋能区域经济韧性的关键,为人才创新创业拓宽空间、扫除障碍,以提升区域创业活力,继而助力区域经济韧性的发展。例如,政府应适当加强投资和税收政策供给,打破行业进入壁垒,提供更多创业空间。 (四)区域协同发展数字经济 由于数字经济能够突破空间距离的限制,产生空间溢出效应,因而应加大不同区域信息基础设施的协调力度,促进区域间信息要素的开放共享,力求打造区域协同、集约高效、经济适用的现代化新型基础设施体系。此外,在制度层面上,政府应充分意识到数字经济发展促进区域经济韧性增长的空间贡献力度,破除“地方本位”的消极政策,防止行政边界制约数字经济发展溢出的空间半径,进一步助力实现区域间的协同发展。 参考文献: [1]Reggiani A,Graaff T D,Nijkam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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