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京为例

李新娥  何勤  王晓芳  盛晓娟  北京联合大学管理学院

基金项目：北京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动态匹配视角下人工智能对北京市就业的影响与应对研究”（项目号18ZDA09）

摘要：发展人工智能是国家战略，也是北京市下一步的发展重点。在北京市着力打造科技创新中心、发展人工智能等十大高精尖产业的背景下，人工智能企业的营商环境现状关系到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前景和未来政策着力点。论文在走访人工智能企业及调研相关政府部门政策的基础上，梳理了当前北京地区人工智能企业面临的问题，并针对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进行了思考，提出了建议。

关键词：人工智能；营商环境；产业政策

一、人工智能产业发展概况

（一）国内外人工智能产业整体发展情况

人工智能（AI）是计算机科学或智能科学中涉及研究、设计和应用智能机器的一个分支。早在20世纪50、60年代，人工智能就在西方国家得到了重视和发展。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知识工程和专家系统在欧美发达国家得到迅速发展，并取得重大经济效益。进入21世纪以来，云计算、大数据等信息技术给人工智能发展带来了新机遇，成本低廉的大规模并行计算、深度学习算法、大数据、人脑芯片等推动了人工智能发展浪潮，同时人工智能的发展也给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工业各领域的渗透融合提供了新的动力。

当前，人工智能已经成为国际社会共同关注的热点，也是国际竞争的新焦点。截至2017年6月，全球人工智能企业已达2542家，其中美国人工智能企业1078家，占比42%，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已达592家，占比23%。从市场态势来看，美国占据了发达国家市场及部分发展中国家市场，而中国占据了多数发展中国家市场。但是从发展速度来看，全球人工智能市场复合增长率约17.0%，而国内人工智能市场复合增长率约21%，高于全球的增长速度。

2017年7月8日，国务院发布《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了面向2030年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的指导思想、战略目标、重点任务和保障措施，为抢抓人工智能发展的重大战略机遇，构筑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的先发优势，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世界科技强国指明了方向，人工智能已经成为未来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和社会建设的重大机遇。

（二）北京市人工智能产业发展概况

在人工智能浪潮的推动和国家创新驱动战略的引领下，北京市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势头良好。2017年年底，北京市出台了《加快科技创新培育人工智能产业的指导意见》，提出进一步提升北京新一代人工智能科技创新能力，促进人工智能深度应用，培育人工智能产业，推动构建高精尖经济结构，为北京市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从政策层面鼓励和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大力发展，为各区发展人工智能提供了政策支持。目前，国内人工智能企业前百强中，位于北京的53家人工智能企业有42家位于海淀，6家位于朝阳，1家位于西城，2家位于平谷，2家位于昌平。各区中，海淀和朝阳居于前列，是北京市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重要区域，也是北京市相关产业政策支持和覆盖的重点区域，在北京市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和推动北京成为科技创新中心建设中居于重要地位。

二、北京人工智能企业当前的困境

（一）人力资源环境压力大

人力资源成本高。人工智能属于知识密集型产业，也是顶级人才争夺激烈的领域。人工智能企业在招聘时具体会分为自然语言处理、图像识别、推荐算法、深度学习等不同的职位，而一项复杂的涉及人工智能的项目，可能会包括多种技术的综合应用，一项简单的功能应用，就需要人工智能多种职位相互配合。并且，在北京，起步较高的人工智能企业，对人才学历的要求也比较高，一般需要名校硕士以上学历。因此，如果想要在人工智能领域拥有一席之地，企业必须长期付出比其他产业高出数倍的人力资源成本。虽然大多数人工智能企业的产品在投入期投入高，市场见效慢，因而早期很难有市场回报，但是在人才的投入上都是重金押进，加紧揽才。而激烈的人才竞争也让很多人工智能企业“昙花一现”，率先倒闭的人工智能企业，很多都是因没有雄厚资金实力而在“烧钱式”抢人大战中败下阵来。

人才落户受限制。虽然有“千人计划”、“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百人计划”等国家和市级层面重大人才计划以及各城区区级层面的人才政策，但是由于人工智能企业的人才缺口比较大，刚毕业的硕士和博士人才落户难是困扰人工智能企业的一个难题。例如，某人工智能公司今年的人才缺口是二十多人，但是进京名额只有两三个人，一定程度上导致招纳外地人才困难，也增加了研究团队的不稳定性。2018年以来，部分二三线城市纷纷出台引才新政，除了继续向院士、国家“千人计划”专家等高层次人才伸出“橄榄枝”外，还通过快速落户、落户奖励、购房优惠等政策大规模吸引和引进高校毕业生，一时间硝烟弥漫，被称为“抢才大战”。在北京，虽然针对高层次人才有相应吸引政策，但是在城市功能调整和疏解整治的大背景下，人才引进和落户的支持力度偏小，人才落户受限制问题比较突出。

（二）成本和资金压力大

一般来说，企业成本主要包括：人工、厂房租金、设备、原材料。对于人工智能企业来说，人力成本大多占到企业总成本的60%-70%，房租及水电占到10%左右，其他还有贷款或其他融资成本，再加上缴纳25%的企业所得税（高新技术企业减按15%征收），企业往往所剩无几。尤其对于人工智能企业来说，个性化的办公室、创新的氛围和工作场景、环保的办公材质、符合研发需要的高端设备和核心部件都需要企业大笔投入。例如虽然国内GPU的价格从几百到几万都有，但是高端GPU的价格可能会达到几十万人民币，英伟达推出的DGX1，售价为129000美元，DGX2的售价为39.9万美元。据被调研人工智能企业的介绍，这部分的人均投入至少在2万元。

（三）政策支持力度有待加强

当前，人工智能企业如果申请了高新认定，会获得一定的政府支持，但是总体支持力度偏小。相比之下，杭州、苏州、厦门、南京等地对高新技术企业人才的支持力度比北京要大，例如政府提供孵化器，为初创企业提供装修补助；硕士、博士落户提供公租房、廉租房等，相对更有吸引力。所以不少人工智能企业会选择在北京注册总部，有少量的高精尖人才，但是大部分的研发活动、市场和研发应用在外地进行，企业会综合考虑地理因素、研发优势、成本优势、政策支持等因素，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营商环境，进行选址并开展经营活动。

其次，人工智能企业一般都是中小企业，规模小，人手少，主要精力用在技术研发、市场开拓和品牌塑造，很少关注政府网站，对于政策细则往往不清楚，缺乏专职人员从事和高新申请、认定以及后续相关事务，往往会外包给专业的中介组织，并因此要支付20%-30%的中介费，更加降低了高新企业的政策优惠获得感，认为获得的政策优惠和因此付出的时间、精力、费用相比，相差不大。

（四）政府服务能力有待提升

一方面，北京部分城区虽然也在积极搭建政府服务平台，解决企事业单位办事“最后一公里”的问题，但是不同部门信息不共享，注册、社保、税务等事项，不同事项需要多次填写相同内容，并且格式要求严格，写错一个字，位置不对，格式不对等，大小写什么的错误，都要重新来过，耗费大量时间。目前，这些问题不仅在北京，在全国范围内都存在。另一方面，各城区虽然也在发展各类基金支持重点产业的发展，但是，现有的政府基金、电子发展基金等，政府限制太多，不灵活，企业申请耗费时间长，政府引导基金存在政策性与市场化的协调问题，甚至忽视创新周期长、市场见效慢并且对区域科技创新有基础性引领作用的企业的需求。

三、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政策建议

（一）尽快出台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快速发展的落地方案

目前，为抢抓人工智能发展的重大战略机遇，国家先后印发了4项关于人工智能的产业政策，北京、上海、天津、江苏、辽宁等16个省（直辖市）也发布了关于人工智能的省级产业政策。在北京，有少数区域有了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落地方案。例如，昌平区政府于2016年出台了《昌平区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实施方案》，中关村管委会研究制定了《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人工智能产业培育行动计划（2017-2020）》，并于2017年9月正式印发。

为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快速发展，各城区应积极开展人工智能产业政策研究，结合地域优势，因地制宜，尽快出台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快速发展的政策方案，探索体制机制、人才培育、知识产权等方面的改革和探索，打造人工智能创新高地；开辟专门渠道，实行特殊政策，实现人工智能高端人才精准引进和支持；推动人工智能成果转化、重大产品集成创新和示范应用，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完善孵化服务体系，推进人工智能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支持人工智能创新创业，支持开展人工智能领域知识产权研究。

（二）加大高端人工智能人才引进和企业支持力度

国务院《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中提出，要加快引进全球顶尖人才和青年人才，形成我国人工智能人才高地。北京市2017年年底出台的《加快科技创新培育人工智能产业的指导意见》也提出，要培育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人工智能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涌现一批特色创新型企业，创新生态体系基本建立，初步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人工智能创新中心。因此，未来，应加大高端人工智能人才的引进力度，通过开辟专门渠道，实行特殊的人才政策，重点引进国际顶尖科学家和高水平创新团队；统筹利用“千人计划”等现有人才计划，加强人工智能领域优秀人才，特别是优秀青年人才的引进工作；完善与企业人力资本成本核算相关的激励政策，鼓励企业和科研机构引进人工智能人才。

此外，政府应加大对人工智能企业的支持力度，可以采取：（1）税费减免、返还。降低税费外，还可以以各种灵活的方式支持企业的发展，如以税收返还等方式支持企业发展；（2）结合各类企业项目、技术项目，对人工智能企业的重要硬件设施的购买方面提供政策支持；（3）对区内人工智能企业人才结构进行摸底，对高级别人才达到一定比例的企业，给予奖励或其他政府支持；（4）还可以借鉴其他区域的做法提供政府孵化器、装修补助等等。

（三）突出区域特色，有选择的支持人工智能重点领域

目前，从各地来看，作为国家机器人检测与评定中心总部的上海提出到2020年平均每年新增3000台以上机器人；作为国家机器人检测与评定分中心之一的沈阳拥有新松机器人等企业基础，而北京的人工智能产业扶持领域比较全面，覆盖了从脑科学到智能硬件制造的全产业链环节。因此，未来北京各城区的人工智能产业要结合各城区基础和优势，尽快确定人工智能的重点领域和重点方向，围绕人工智能产业链和创新链，集聚高端要素、高端企业和高端人才，打造特殊人工智能产业集群和创新高地。

（四）加快成立人工智能产业联盟，搭建沟通桥梁

联合区内人工智能重点企业、研究院所，搭建政府、企业及高校合作的产业联盟，架起沟通桥梁，搭建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公共服务平台，实现资源、信息协同共享；结合创新创业引导基金的设立，助力人工智能企业成长，聚力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创新发展。

参考文献：

[1]蔡自兴.中国人工智能40年[J].科技导报，2016（15）.

[2]朱巍等.人工智能：从科学梦到新蓝海[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6（11）.

[3]蒲松涛.我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六大趋势[J].中国电子报，2017（15）.

[4]工信部.中国人工智能完整产业链初形成[J].电子技术与软件工程，20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