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迎春   王海东（通讯作者）  

（佳木斯大学，黑龙江 佳木斯 154200）

摘要：股权激励是一种通过附条件授予企业员工部分股东权益的激励机制，合理设计这种激励机制可以将员工利益与企业利益相结合，减轻经营者在企业经营过程中的短期倾向，激励和吸引优秀人才，从而帮助企业实现长期发展的目标。现如今，股权激励由于其长效激励的特性，更是常常被用来提振公司业绩。受全球疫情带来的经济下行和能源汽车行业日益成熟的影响，传统的燃油车企业面临着销售量下滑，业绩萎靡等问题。长城汽车作为传统燃油车企业，在连续多次实施了大规模的股权激励计划，且方案设计以销售量和净利润作为公司层面的业绩考核条件。本文从长城汽车实施股权激励方案背景开始，分析其实施动因，研究具体实施效果。长城汽车的股权激励方案对促进其企业产品市场份额的提升和拓展新能源汽车销量起到了积极作用。

关键词：股权激励；委托代理成本；实施动因

  一、引言

  股权激励制度是企业制定的一种积极的约束和促进机制，潘爱玲等（2017）提出，通过赋予高管在未来以特定价格购买公司股票的权利，可以较好的将管理层的利益与股东的利益相结合，使二者利益趋向一致^[1]。而减少管层的自利行为，可以减少代理成本和避免“委托代理问题”的发生。随着经济的发展，唯经济论的粗放经济发展模式已经不再适合，改善生态环境、优化产业结构、实施创新驱动的重要性不断提升。田轩和孟清扬（2018）认为股权激励对促进企业的创新具有积极作用，股权激励可以将短期对失败的容忍和长期的丰厚回报进行有效结合，而较长的行权期可以促使管理层和核心技术员工着眼长远，将精力投入到长期的创新研发之中^[2]。因此，股权激励除了在减少代理问题方面发挥作用，其丰厚的未来经济利益在吸引和留住人才、推动企业创新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此外，通过设置股票限售期和解锁期，合理的股权激励设计方案，还可以抑制管理层的短视倾向，使得管理层着眼于企业长远发展。研究长城汽车股权激励的动因和效果具有重要意义。

当前，国家对新能源汽车行业实施经济补贴，给予减免汽车购置税等优惠政策。新能源汽车行业在中国的发展如火如荼，其市场占有率不断提升，截至2023年底，新能源汽车市场占有率已经达到31.6%，传统动力汽车销量不断下降。此外，2023年，出口数量和增长速度双旺，汽车出口491万辆，同比增长57.9%，出口对汽车总销量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5.7%。目前，长城汽车正积极谋求新能源车型的快速增长，促进企业向全球化智能科技企业转变，长城汽车在2019、2020、2021和2023年都实行了规模庞大的股权激励。

二、长城汽车股权激励计划

1.长城汽车概况

长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城汽车”)是全球知名的SUV、皮卡制造商,于2003年、2011年分别在香港H股和国内A股上市。上市以来不断发展，截至2023年底，公司总资产达1619.54亿元。公司旗下产品涵盖SUV、轿车、皮卡、MPV四大品类。公司2023年全年汽车总销量为123万辆，其中海外销售31.4万辆；新能源车型销量为25.64万辆，同比增长113.88%，占全年总销量的20.84%。目前长城汽车主要是传统动力占据主要地位，但是新能源动力发展迅猛，海外市场前景广阔。长城汽车正在通过持续的技术投入和创新，推动企业在新能源和智能化领域深耕，加快全球化发展。

2.长城汽车四次股权激励

长城汽车2019年、2020年、2021年和2023年实施了规模庞大的股权激励，激励形式为限制性股票和股票期权，激励对象主要为公司的管理人员和核心技术（业务）骨干。对核心管理人员、技术人员和业务人员实施股权激励更能实现股权激励的目标，而实施较为严格的解锁条件则对高级管理人员的要求更多，可以促进其提高经营管理水平。

（1）四次股权激励方案

表1 长城汽车四次股权激励方案

由表1对比可知，相比于其他三年的股权激励计划，2021年长城汽车股权激励计划涉及的激励对象范围更广，涉及8784人，支付股份数量更多，解锁条件也相对更加严格。仅2020年和2021年的股权激励方案授予员工就超过1万名，覆盖了50%的公司核心员工。

（2）行权安排

①行权条件

长城汽车限制性股票和股票期权的行权数量受公司业绩和个人绩效俩个方面影响，其中公司业绩考核指标为销售量与净利润，两者权重每年都有所不同。

表2 长城汽车四次股权激励公司层面行权条件

其中P=∑（业绩指标实际达成值/目标业绩指标值）*业绩指标权重；个人可行权数量=当年解锁比例*公司层面可行权比例*个人层面可行权比例。由表2可以看出，销售量指标在四次方案中比重呈现出下降趋势。2021年和2023年个人层面绩效考核较前两期要更为严格。

②实施结果

长城汽车2019年、2020年、2021年和2023年股权激励的实施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长城汽车四次股权激励结果

由表3可知，2019年、2020年的股权激励方案三个行权期公司层面的综合绩效大于1，公司层面当年解锁部分行权比例为100%。但是，2021年股权激励方案中，只有2021年综合绩效大于85%，经计算公司层面当年解锁部分可行权比例为89%，2022年和2023年因其综合绩效小于85%，业绩未达标，当年解锁部分由公司回购注销，无人可行权。2023年股权激励方案结果分析还需以后年份数据。

三、长城汽车股权激励实施动因分析

现代企业发展带来的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往往会导致企业所有者（股东）与企业经营者（管理层）在企业经营发展中存在着利益不一致的情况。股东希望实现股东利益最大化，而在管理企业的过程中管理层存在自利倾向，希望自身的利益不被损害，因此在没有有效的制度安排下，管理层的行为很可能最终损害股东的利益。通过股权激励授予企业员工部分股权,使其与公司形成以产权为纽带的利益共同体,可以以降低公司代理成本,从而提升企业的价值^[3]。长城汽车构建的长期股权激励机制，可以降低委托代理成本。

1.提升企业经营业绩

长城汽车2017、2018和2019年净利润分别为50.27亿元、52.07亿元和44.97亿元，总体的净利润呈现下降趋势。2019年、2020年处于十三五规划的下半程，也处在全国经济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同时由于全球疫情的影响，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全球汽车市场收到较大受到影响，2019年中国汽车产销分别完成2,572.1万辆和2,576.9万辆，同比分别下降7.5%和8.2%。此外，由于新能源汽车的销量持续走高，传统燃油汽车的销售量受到较大的冲击，传统燃油车为了提高竞争力，不断推出降价策略，以传统燃油车销售为主的长城汽车的净利润增长面临较大压力。此时，长城汽车实行的股权激励计划业绩考核条件以净利润增值和销售量增长为主，并且2020年激励方案中净利润指标权重占60%，说明长城汽车希望通过股权激励计划可以遏制2017年以来净利润不断下降的趋势，提升企业经营业绩。

2.保留吸引优秀人才

无论是新能源汽车行业还是传统汽车行业都是人才高度密集型行业，企业对人才的需求特别旺盛。人力资本理论认为，随着科技和经济的高速发展，劳动者通过运用自身的技术以及经验为企业创造的收益可能已经超过了物质资本所带来的收益。长城汽车当前正不断的推动企业向全球化智能科技公司转变，建设人才梯队必不可少。股权激励能让被激励对象实现身份的转变，从员工到股东，获得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因此留在公司继续发挥个人价值的意愿也就更强烈^[4]。长城汽车的股权激励计划不仅面向高级管理人员，更面向广大的核心管理人员、核心技术骨干，且覆盖范围十分广泛。

3.提高销量推动转型

根据国务院印发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国家在未来会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行业。截至2023年底，传统动力汽车销量增长已经停滞时，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占有率已经达到31.6%，同时国内汽车出口数量和增长速度双旺。长城汽车在四次股权激励方案中，目标销售量不断提高，2021年股权激励方案中第二个解锁期即2022年目标销售量为190万辆，2023年股权激励方案中第三个解锁期即2026年目标销售量为249万辆。因此，在传统动力汽车销售增长停滞的情况下，只有依靠新能源车型的销量增长或者扩大企业汽车出口量才能实现股权激励的目标销售量。长城汽车长期的股权激励计划中，每份方案三年的锁定期也是希望可以抑制管理层的短期倾向，着眼长远，提高新能源车型的销量，加速产品结构优化，推动企业在新能源和智能化领域深耕转型。

四、长城汽车股权激励实施效果分析

长城汽车2019年和2020年的股权激励方案都已经完成销售量与净利润的业绩考核条件。2021年的股权激励方案由于后两个行权期的目标销售量和目标净利润设置太高，只解锁了第一个行权期，长城汽车2021年股权激励方案的合理性较低。本文对于长城汽车的股权激励效果主要从财务指标经营业绩、市场销量和非财务指标研发能力进行分析。

1.企业经营业绩分析

企业盈利能力代表着企业在生产经营中创造利润的能力，净资产收益率该项指标越高，意味着企业在生产经营中的投资带来的收益越高；净利润是长城汽车股权激励公司层面业绩考核的两个指标之一，权重一度占50%。

表4 长城汽车2017-2023年业绩指标

由表4可知，自2019年实施股权激励以来，公司净利润就呈现不断上升趋势，净资产收益率在股权激励的作用下提升并不明显，但是自2019年实施股权激励后的三年净资产收益率由下降趋势改为逐年上升，与净利润变化趋势一致。2019年和2020年近利润之所以比2018年低，主要是受全球疫情的影响，汽车行业利润受到较大影响，但是在实行股权激励计划叠加影响的2021年与2022年净利润较上一年分别提升了25.43%、22.72%。2023年，前两次的股权激励方案行权期已经结束，第三次股权激励方案的目标销售量和净利润太高，难以实现，在一定程度上挫伤了企业员工的积极性，导致未能完成第三次股权激励的后两个行权期，但是2023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48.34亿元依旧较上年44.77亿元提高近10%。说明长城汽车的股权激励方案对企业净利润的提升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2.企业市场销售量分析

市场占有率，该指标反映某一企业相关产品的销售量占产品所在市场销售总量的比，可以反映出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而产品的竞争力又可以反映出长城汽车在汽车行业的竞争地位。

表5 长城汽车2017-2023年销售量指标

由表5可知，2017年、2018年市场份额为3.67%、3.72%，不到4%；自2019年起实施股权激励以后，长城汽车的市场份额一直保持在4%以上，甚至在2021年两次股权激励叠加影响下，其市场份额一度达到4.88%，接近5%。长城汽车的股权激励方案提升了企业的产品竞争力，扩大了企业市场份额。长城汽车传统动力车型销售量自2017年起一直保持着下降的趋势，2020年和2021年传统动力车型的销量上涨除了受俩次股权激励行权期叠加的影响，还受新能源汽车补贴退坡效应的影响。但是新能源车型的销售量在长城汽车实行股权激励后在原有基数上实现了较大幅度的增长，2019年至2023年平均每年增长145%。截至2023年，长城汽车新能源车型销量占长城汽车总销量已由2018年的1.11%上涨至20.8%。说明长城汽车前三次股权激励促进了长城汽车市场份额的提升、产品结构优化和企业的转型。

3.企业研发能力分析

企业的生存和发展是建立在有生命力、有竞争力的主导产品上的，主导产品则是以企业的核心技术为基础的。企业的发展历史，是企业核心技术发展的历史，而企业新技术的发展离不开企业的研发能力的提升。长城汽车2023年的股权激励方案中第三个行权期即2026年销售量需达到249万辆，结合长城汽车促进公司向全球化智能科技公司转型的发展战略，对长城汽车股权激励前后研发能力的对比分析可以反映管理层是否着眼未来，克服短期倾向，重视研发能力的投入。

表6 长城汽车2017-2023年研发能力指标

如表6所示，长城汽车在四次股权激励方案实施期间明显加大了对研发的投入。2021年股权激励方案三期较高的业绩解锁条件促使当年研发投入较上年增长了76.1%，2022年研发投入较上年增长了34.3%，同时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重也达到了6%以上。研发人员由2018年股权激励前的1.7万人增长到2.4万人，研发人员占总员工比重也较股权激励前上升了3个百分点。这表明长城汽车的前三次股权激励方案设计的较为合理，丰厚的薪酬吸引和保留了人才；分次授予、分期行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管理层的短期倾向，将管理层利益与股东利益相结合。这对企业通过技术投入和创新来提高自身竞争力，推动企业转型具有促进作用。

股权激励方案设计的合理程度对企业预期目标的达成也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长城汽车对高级管理人员多实行限制性股票期权激励，其行权价格相较于股票期权低的多，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励管理层的积极性，而对核心管理人员、其他管理人员、核心技术（业务）骨干人员等实施的股票期权激励行权价格较高，员工的行权代价较大，会让员工的行权积极性受到负面影响。此外，股权激励方案的业绩条件也需符合实际。过低的业绩条件则会造成公司业绩与同行相比没有明显变化，管理层却通过股权激励获得巨额利益，沦为管理层的福利。而过高的业绩条件则不仅达不到企业的预期目标，也会让员工失去原本的动力。长城汽车2021年股权激励方案业绩条件设置太高，以致于后两个行权期没有达成预定目标。2023年长城汽车股权激励方案对业绩条件进行了一定降低，但是又不至于沦为管理层的福利，而且结合当前新能源汽车行业的蓬勃发展和海外市场的拓展，长城汽车有望在2026年实现销售249万辆，净利润100亿元的目标，其2023年的股权激励方案预期目标有较大实现的可能性。

五、结论

通过对长城汽车实施股权激励的动因和结果进行研究可以发现：长城汽车四次股权激励方案促进了公司净利润和销量的提升，提高了公司的市场份额和竞争力。合理设计股权激励方案可以将管理层利益与股东利益向结合，减少管理层的自利倾向，降低代理成本；通过合理设计行权期与解锁条件可以克服管理层的短视倾向，使其采取的发展战略有利于企业长期发展。长城汽车通过大规模的股权激励促进企业产品结构优化，深耕新能源汽车行业，扩展海外市场，推动企业转型的发展战略对传统燃油车企业的转型发展具有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潘爱玲,张国珍,邱金龙.高管期权制度安排、激励强度与并购绩效——基于条款内容调节作用的微观解读[J].现代财经(天津财经大学学报),2017,37(12):52-66.

[2]田轩,孟清扬.股权激励计划能促进企业创新吗[J].南开管理评论,2018,21(3):176-190.

[3]张奇峰,冯琪,陈世敏,等.股权激励计划修订的动因与后果——以神州泰岳为例[J].会计研究,2018(8):49-56.

[4]李梓,王艺璇.科林电气股权激励实施效果及激励完善[J].财务与会计,2022(24):2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