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延安革命纪念地景区为例

张舒宜¹  杨军辉²

（1.新疆科技学院文化与传媒学院，新疆 库尔勒 841000；2.西安外国语大学旅游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8）

摘要：红色旅游弘扬爱国主义精神，旅游解说是传播红色文化的重要途径。梳理旅游解说与红色文化体验相关文献，采用定量分析方法发现向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红色文化体验产生正向影响；自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红色历史认知产生正向影响；游客的红色文化体验由红色历史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三个维度构成并呈现递进动态；准确性影响游客的红色历史认知，互动性影响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代入感影响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

关键词：红色旅游；红色文化体验；向导式解说；自导式解说；延安

  一、文献综述

1.旅游解说

旅游解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①旅游解说系统构建。解说系统最基本的元素有解说员，旅游受众，解说信息，解说设施^[1]。②旅游解说效果评估。Fallon等通过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提出利益相关方对旅游解说系统的评价具有管理价值^[2]。③旅游解说方式方面。吴必虎将解说方式分为向导式和自导式两种^[3]。向导式解说具有互动性和导向性优势^[4]，并具有感染力与实时性，有利于提升游客的认同感^[5]。多功能的自导解说设备内容丰富和形式多样^[6]，自导解说牌能快速、准确地为游客提供景区信息^[7]，提高了游客旅游的自由度和丰富度^[8]。良好的知识讲解促进游客获得学习体验^[9]，韩元军认为新时代革命博物馆要通过数字化解说引起人们的情感共鸣，加强红色文化传承^[10]。Roberts等认为导览解说在游客满意度、知识获取、态度改变等方面的效果优于非导览解说^[11]。解说方式是传播景区声音的介体，直接影响游客的旅游体验，关注解说方式对游客红色旅游体验的影响有实践意义。

2.红色文化体验

旅游的本质是体验，红色旅游的本质是红色文化体验。国内外红色旅游研究主要在供给、需求和价值等方面。（1）供给端：红色旅游开发与管理。主要涉及红色旅游资源分析^[12]、开发评价^[13]、问题与对策^[14]等内容。如王向女等认为在互联网时代应充分利用新媒体传播方式弘扬红色文化时代内涵^[15]。黄细嘉指出，红色旅游开发中应特别关注政策、经济与三农问题的关系^[16]。（2）需求端：红色旅游需求与游客感知。主要涉及游客需求^[17]、感知^[18]及影响因素^[19]等内容。Lukasz研究表明，共产主义遗产旅游活动中要关注游客在情感和体验方面的变化^[20]。（3）价值：红色旅游效应研究。主要是红色旅游的经济与社会效应。学者认为红色旅游促进老区产业结构优化与经济发展^[21]，左冰^[22]、刘润佳^[23]研究表明，红色旅游显著提升游客政党认同与国家认同。红色旅游的文化性是以教育的形式展示给游客，红色文化体验研究主要集中在构成、影响、价值等方面。唐培认为红色文化遗产的社会教育活动，影响受众的认知、思想和观念^[24]。张红艳认为在红色旅游活动中，通过体验式参与可以让游客产生红色文化认同^[25]。张新认为游客在红色旅游活动中能产生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26]。郭国祥认为红色文化具有独特精神和文化样态，丰富游客的红色文化体验，激励人民昂扬奋进^[27]。红色文化体验是人们处于红色场景之中，通过信息刺激产生红色认知、情感和思想的触动，具有教育性、互动性、启发性的特点。根据知情意行理论，红色文化体验主要由红色历史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三个维度构成。

综上所述，红色景区为游客提供游览体验的场域，解说是景区传播历史文化等元素的主要途径，游客借助景区解说方式增加自身知识储备，加深红色印象，崇敬革命前辈，产生民族自豪感和爱国归属感。因此，构建向导式解说、自导式解说、红色历史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的结构方程模型，通过实证研究解说的影响力，分析红色文化体验的内涵，能够有效推动红色旅游的高质量发展。

二、研究设计

1.研究案例地

延安革命纪念地景区是全国爱国主义、延安精神教育示范基地。景区解说方式为向导式和自导式，向导式解说为讲解人员，自导式为解说牌、印刷资料、视频播放、语音导览等类型。延安革命纪念地景区是传承红色文化和培养延安精神的重要实践区域，这里承载着中共历史时期所形成的勇敢奋斗意志和伟大革命精神，值得当代人去实地体验和感悟学习。因此，选择延安革命纪念地景区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

2.研究假设与模型构建

（1）解说方式对红色文化体验的影响

解说方式刺激游客的知识和情感变化，向导解说的标准化讲解、互动性和感染力能够调动游客的参与和认同^[5]，自导内容丰富影响游客体验^[8]。Boyle认为，景区中不同类型的解说方式都会使游客在知识和情感层面与景区产生互动^[28]。红色文化遗产的教育活动对人们的认知、思想及观念产生影响，通过体验红色旅游活动产生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24]-[26]。解说唤醒了游客崇敬革命前辈，使游客了解红色资源，增强民族自豪感和爱国归属感，从而自觉传承红色精神。基于相关研究和实地调研，综合红色文化体验与解说价值研究文献分析，结合本研究内容提出如下假设：

H1：向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红色历史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H2：向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H3：向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H4：自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红色历史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H5：自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H6：自导式解说对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2）红色文化体验内部层级的递进关系

由情绪评价理论和知情意行理论可知，外在刺激对个体内在的认知、情感和意识均会产生影响。在旅游解说的外在刺激下，游客红色文化体验也将呈现动态变化，且初级体验促进高级体验产生。由此假设：

H7：游客的红色历史认知对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H8：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对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3.问卷设计及数据收集

问卷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人口统计，如性别、年龄、职业等。第二部分是解说方式的两个变量，均借鉴成熟量表。“向导式解说”参考方晓喆^[4]、刘慧芳^[5]、李琳^[9]等研究，根据案例地实际情况从向导人员的知识储备、全面化、解说技巧设计了8个题项；“自导式解说”参考吴安湘^[6]、刘群阅^[7]等研究，结合案例地景区自导解说从典型性、内容丰富、真实性、准确性等角度设计8个题项。第三部分是红色文化体验，“红色历史认知”参考唐培^[24]、郭国祥^[27]的相关研究；“爱国主义精神”参考张新^[26]、呼玲妍^[29]相关研究；“红色文化认同”参考韩元军^[30]的相关研究，该部分共设计9个题项。问卷第二和第三部分的题项均根据李克特五分制量表法, 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给予1—5的评分。

2022年12月10日—30日,问卷发放采用线上和线下结合方式，共计回收问卷400份，剔除无效问卷29份，最终得到有效问卷371份，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为92.75%。其中男性占比48.8%,女性占比51.2%；19-30岁游客占比达50.9% ；专科及以上的游客占比为86%，这说明红色旅游的受众主要是知识分子；企事业单位人员占比31.3%，专业技术人员占比31.3%。参加红色旅游的群体特征为高知识化、团体性、社会地位较高。

三、实证分析

1.信效度检验

使用SPSS 26.0软件分析371份问卷的25个测量题项，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整体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908，量表信度良好。整体KMO值为0.909，Bartlett检验在p = 0. 000上显著，数据效度较为理想。

表1 量表信效度检验

2.研究假设检验分析

使用Amos28.0软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并对模型的整体拟合度进行检验。结果如表2显示，增加自导式解说与向导式解说关系后，各项拟合指数结果均符合相应的指标要求，表明本模型拟合度良好。

表2 模型拟合度系数表

向导式解说对红色历史认知、爱国主义精神和红色文化认同有显著正向影响（β=0.43、p＜0.01；β= 0.35、p＜0.001；β=0.27、p＜0.01），假设H1、H2、H3成立；自导式解说对红色历史认知有显著正向影响（β=0.32、p＜0.01），假设H4成立，自导式解说对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影响不显著（P>0.05），假设H5、H6不成立；红色历史认知对爱国主义情感有显著正向影响（β=0.38、p＜0.01），假设H7成立；爱国主义情感对红色文化认同有显著正向影响（β=0.32、p＜0.01），假设H8成立。

四、结果分析

1.解说方式对游客红色文化体验的影响

解说方式对游客红色历史认知影响。研究假设H1与H4均在0.001显著性水平上成立，且H1与H4假设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43和0.32。向导式解说和自导式解说均对游客红色历史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且向导式解说较自导式解说对游客红色历史认知的影响程度更大。游客在参观延安革命纪念地景区时，解说通过对比阐述不同景点展现的重大事件，使游客接受到真实可信的历史事实，从而对整个红色历史发展脉络有系统性认知。

解说方式对游客爱国主义情感影响。研究假设H2在0.001显著性水平上成立，其标准化中系数为0.35，研究假设H5在0.001显著性水平并未成立。向导式解说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而自导式解说对游客爱国主义情感并不具有显著影响。解说可以调动游客的情绪变化，让游客感受到中共的伟大和卓绝，刺激游客产生强烈的爱国归属感。

解说方式对游客红色文化认同影响。研究假设H3在0.001显著性水平上成立，其标准化中系数为0.27，而研究假设H6在0.001显著性水平并未成立。向导式解说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而自导式解说则对游客红色文化认同并不具有显著影响。解说刺激游客的历史记忆，使游客敬畏和尊重红色文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自觉传播和传承优秀的红色文化。

2.红色文化体验内部维度的影响关系

根据知情意行理论可知，人的认知、情感、意志是一个整体，因而人的红色历史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具有影响关系。研究假设H7与H8均在0.001显著性水平上成立，且H7与H8假设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38和0.32。红色历史认知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游客越熟悉红色历史，越能感同身受革命先烈的付出，就能发自内心学习和敬仰革命前辈勇敢无畏的民族精神，增强中华儿女的自豪感和爱国归属感。爱国主义情感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爱国主义情感能够激发游客规范自己的思想意识，自觉传播优秀的红色文化，传承红色基因和发扬红色精神，树立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的坚定理想信念。因而提出红色文化体验内部维度呈现递进关系。

3.解说对游客红色文化体验的影响因素分析

解说的准确性影响游客的红色历史认知。向导人员的红色文化知识储备丰富，能准确、全面、系统阐述历史，使游客对中共历史产生系统认知。自导解说牌和语言导览为游客提供丰富且准确的信息，使其全面了解红色事件。解说的内容准确可信，为游客理清红色历史发展脉络，使游客深刻理解红色文化内涵。

解说的互动性影响游客的爱国主义情感。向导具有良好的解说技巧，在解说过程中积极与游客沟通互动。自导解说的视频和语音设备刺激游客视听感官产生双向互动。互动可以调动游客的注意力，使其思考革命不易，触动游客的情绪和情感，增强爱国主义情感。

解说的代入感影响游客的红色文化认同。向导引导游客回忆革命战斗，示现历史画面。自导解说的视频资料通过动态演示使游客沉浸式感受红色历史影像。代入感使游客体验沉浸式穿越感，引起游客思考红色文化，唤起人们的民族精神，从而坚定红色文化自信，更加认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五、结论

以旅游传播学为视角提出解说与红色文化体验的关系，根据知情意行理论研究红色文化体验内部维度关系，探讨解说对游客红色文化体验的影响因素。研究结论：（1）红色旅游地向导式解说对游客红色文化体验影响显著优于自导式解说。向导式解说正向显著影响游客的红色历史文化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红色文化认同。而自导式解说仅对游客的红色历史文化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且其对游客红色历史文化认知的影响效果弱于向导式解说方式。（2）红色文化体验内部维度呈现递进效应。在红色文化体验内部维度中，游客红色历史认知显著正向影响其爱国主义情感，而爱国主义情感显著正向影响红色文化认同。（3）解说的准确性是影响游客红色历史认知的主要因素，解说的互动性是影响游客爱国主义情感的主要因素，解说的代入感是影响游客红色文化认同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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