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丹   河北政法职业学院

基金项目：河北政法职业学院2016年研究课题《跨界流域水资源冲突治理研究——以京冀饮用水源地为例》（课题批准号：ZF20160615）

摘 要：水资源问题牵涉到经济、社会、环境持续协调发展，流域水资源管理中的条块分割、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博弈、各方面矛盾与冲突等影响着治理效率。目前，基于不同的研究目的，存在着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分析方法。本文对流域水资源利益相关者识别、分类方法进行归纳、研究，结合水资源治理中利益相关者分类步骤及方法进行了阐述，总结了水资源类公共治理中利益相关者分析的研究框架，旨在为利益者相关者共同治理机制的设计提供思路。

关键词： 水资源 利益相关者  共同治理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流域水资源问题越来越受到公众的关注。当前我国水资源短缺和流域水生态环境不断受到破坏，加剧了流域群体间的利益冲突，特别是跨界流域水资源的利益冲突问题，譬如饮用水源地流域间矛盾则更加突出。如何有效解决流域水资源问题成为了众多学者研究的内容。

由于流域水资源治理具有公益性的特点，长期以来无论是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西方国家，还是传统计划经济下的社会主义国家，流域水资源利益协调及治理都是以政府为主导。但是通过实际案例和相关文献，发现一些治理目标（生态目标）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主要原因是由于涉及公共利益的不同群体不能有效合作，甚至部分利益群体因为害怕公共治理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而反对。即便是一些治理项目成功实施，也往往是以牺牲当地资源依赖型的弱势群体利益为代价。这种单向的治理方式显然有悖于公共治理的社会公平原则。而且，一些群体的利益遭到破坏之后往往会以某种负面行动反过来影响治理目标的实现。所以，学者们提出了建立流域水资源多主体共同治理机制。

因此，治理机制设计也应该是多元治理而不是单一的行政体制。Grimble&Wellard研究认为，许多生态治理项目的失败正是因为没有足够重视各类利益相关者的特点和利益诉求。唐润等人认为，由于不同类型主体的利益取向不同，如何协调这些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利益关系并达到利益均衡，从而最终形成各方都比较满意的方案，成了流域水资源管理的新目标和新任务。流域规划者需要把其他利益相关者都考虑进来，形成一个决策群，通过不断协商和沟通来实施水资源的治理。杜立钊等分析了跨流域调水工程的利益相关者，他们认为只有对利益相关者进行辨析，利益者各自福利的损益均衡条件是建立利益补偿框架的基础。水资源的配置要首先关注水安全以及公平分配和社会文化的可接受性。

当前我国流域水资源治理问题尚未运用利益相关者理论进行完整深入研究。具体的利益相关者识别及分类方法研究还未深入，也不可能考虑到不同层次的利益相关者。因此，本文在此方面做些尝试，对流域水资源的利益相关者识别和分类问题进行分析，以期为水资源治理机制设计和制度改革做些铺垫。

一、利益相关者概念

利益相关者是1963年首先由斯坦福研究机构提出的。Freeman给出的定义是：利益相关者是影响或被影响组织目标绩效的个人或群体。有学者认为那些影响组织生死攸关的即是利益相关者。Hubacek等学者认为，被组织行为影响的自然实体都应是利益相关者，包含生物体和非生物体，过去和未来的几代人等。

二、水资源利益相关者

从以上利益相关者定义中可以看出，我国流域水资源的利益相关者应该是全体人民。这是因为根据我国《宪法》第九条之规定；《环境保护法》第六条的规定，以及我国《水法》的明确规定，水资源的产权归国家所有。其含义是国家境内所有水资源的财产权利属于国家，国家可以根据需要选择适当的方式行使财产权利，赋予社团提取权，使用户享有用水权。因此，单从利益相关者的定义看，不管是广义的还是狭义的，我国的水资源利益相关者都应该是全体人民。但是，从有效治理的角度看，全体人民是没有办法达到理想的治理效果的，尤其是对于这种具有公共品性质的水资源来说，“公地悲剧”、“集体行动的逻辑”是现实生活中真实选择和体现。因此，如果从公共品有效治理角度来看，不能简单的认为水资源的利益相关者就是全体人民，而是应该根据具体的生态治理目标选择合适的利益相关者。

三、水资源利益相关者分析方法

利益相关者分析方法可以归纳为规范性分析、工具性分析和描述性分析三种。规范性分析强调利益相关者范围及决策过程中授权的合理性，其理论基础是产权理论。比如水资源治理决策过程是不是有关键利益相关者参与等等。规范性利益相关者理论是受Habermas沟通行动理论的影响，他认为“交往理性”（人们在讨论和一致意见的基础上合作去解决共同问题）与“工具理性”（通过改变现实来实现控制）和“战略理性”（通过战略调整来解决问题）是不同的。软系统方法认同Habermas的观点，认为解决利益相关者冲突问题不能来硬的，可以通过协商解决，比如相关方通过一个平台或空间分享信息，可以了解各方不同的诉求点，从而愿意为集体一致的行动进行谈判或妥协。林丽梅等也认为我国可以引入水资源信息共享平台和便民服务中心，这样有利于流域水资源相关行政区域的利益相关者通过共同信息形成共同知识，从而实现个体理性向集体理性过渡。

工具性利益相关者分析更加注重实用主义，它是以目标为导向，把利益相关者研究视为一种实现目标的工具。主要是应用组织项目或政策制定者理解、识别、解释或管理利益相关者的行为，从而去实现预期的目标。在水资源管理研究中，一般认为工具性分析有助于收集和分享信息进而达成一致性意见，尤其是在信息不对称的时候。这种分析对于识别现存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冲突矛盾非常重要，可以避免以后的工作致使这些矛盾激化。

描述性分析主要是反映组织或利益相关者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状态，通常它可以生成解释性或预见性的建议。这是规范分析和工具性分析的前提，便于对研究对象有深入了解。规范分析可能会产生工具性效果。也就是说通过规范性分析认识利益、冲突，这些利益相关者可能会调整自己的态度或行为，即便是没有真的改变，通过平台的信息交互分享，也会促使他们考虑到其他相关者的意见想法，寻求新的解决方案，这就会达成工具性分析的预期。

利益相关者的识别是开展水资源治理工作，实施治理机制设计的基础。利益相关者识别的前提是划定研究对象的边界，定义水资源治理的议题，因为基于不同的目标，利益相关者分析结果可能是不一致的。从而，利益攸关点就容易确认，涉及的利益相关者就容易识别和区分。可按图1逻辑步骤来进行。

图1 水资源利益相关者识别步骤

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解读，常见的利益相关者识别及分类研究方法包括中心群法，半结构化访谈法，滚雪球抽样法，利益影响矩阵法，利益分类法，Q法，角色联系矩阵，社会网络分析和知识图谱和彻底谈判法等。见表1.

表1 水资源利益相关者识别方法

四、水资源利益相关者分析逻辑步骤

通过前述分析，利益相关者的识别和分类方法应用于流域水资源治理问题的研究思路可以归纳为识别利益相关者、利益相关者的分类和利益相关者的关系研究三个逻辑步骤。见图2。流域水资源利益相关者的识别及分类研究可按此逻辑框架来实施。

首先，第一步需要根据预先设定的问题，通过中心群方法来做初步访谈，该过程尽可能的扩展利益攸关群体，然后再使用半结构化访谈的方式对中心群访谈结果进行调研，为分类排序做准备。滚雪球抽样的目的有两个方面，一是完善中心群和半结构化数据，防止遗漏，另一方面通过结合结构化问卷或里克特量表掌握被研究对象之间联接强度、频度可以分析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及沟通反馈机制。第二步通过利益——影响分析法中的权力、责任、收益可以衡量是不是利益相关者，结合其他方法分析尽可能的涵盖主要、次要的或边缘的利益相关者，通过不同方法的测度，更加准确的进行利益相关者定位。第三步中利用社会网络分析可以分析利益相关者群体之间及群体内部的沟通联接方式，这需要运用第一二步访谈和调研数据。分析结构有利于在治理上考虑设置增加透明度和参与度的机制，关注那些被动型或处于弱势地位利益相关者，建立一个可以让各类利益代表表达观点的平台，使得他们的利益得到关注，各方主体共同参与，从而有利于治理政策的有效执行。

图2 流域水资源利益相关者分析逻辑框架图

引入各方利益相关者参与治理的首要前提是知道谁是利益攸关者。单一政府主体决策下治理模式的效率已受到严峻挑战，因此，识别利益相关者，对利益攸关的主体进行明确界定和划分，倾听各方的利益诉求点并建立信息沟通平台已成为利益相关者理论应用于实践的关键点，也是解决水资源治理问题的重要突破口。工具及分类方法的运用可以为水资源相关者划分找到路径，也会影响利益相关者的代表程度。不同群体之间利益诉求的博弈需要通过理性沟通来获得妥协和合作。利益相关者识别及分类过程控制有利于避免关键利益相关者操纵全局而做出对自身有利的决策，也有利于兼顾到那些边缘的利益相关者，维护和重视弱势群体的合法利益诉求。区分利益相关者，考虑各方代表的影响力程度制定政策，权衡利弊，适度的引导，便于更好的管控。

当然，本文分析的重点是水资源利益相关者。一方面是希望利益相关者理论和方法的研究不应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也不应只限于企业层面，而应该具体到各个细分领域，付诸于具体的实践应用。另一方面，本文的分类方法和逻辑框架可以扩展至公共治理中自然资源及环境保护领域。正如Mushove & Vogel的研究发现，利益相关者分析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正在综合运用于参与式自然资源管理行动。也正是由于该理论在细分领域的应用还不够深入，本文研究的局限也不可避免，比如水资源利益相关者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利益相关者影响流域水资源治理绩效的路径依赖等问题，还有待于以后进一步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1]Grimble.R.,Wellard. k., Stakeholder methodologies in natural resource management: a review of concepts, contexts, experiences and opportunities[J]. Agricultural Systems 1997, 55:173–193.

[2]唐润，王慧敏，牛文娟，梁慧文.流域水资源管理综合集成研讨厅探讨[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0(2):20-23

[3]杜立钊，骆进仁，钱晓东. 跨区域（流域）调水工程的利益相关者分析——以甘肃省引洮供水工程为例[J]. 生态经济，2011（8）：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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