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婷  李雅倩  潘胜特  杨振华   湖州师范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基金项目：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文旅融合视域下夜间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基于湖州的实证》(202010347001)；浙江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长三角城市群夜间经济供需耦合机制研究》(2021C35043)。

摘要：长三角区域是我国经济最具活力的区域之一，深入研究其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的发展特征，对我国夜间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参考意义。基于“六夜”理论分析长三角中小城市夜间经济总体发展情况发现，夜景点亮夜间经济、夜演引领夜市潮流、夜宴强劲拉动消费、夜娱提升夜游质量、夜宿延伸夜消费链、夜购释放消费潜力。文章进一步对长三角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线上和线下特征进行了阐述，并提出从多方合作推动政策落地见效、借助线上引流复苏线下经济、文化构筑夜间经济软实力等路径提升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以期培育中小城市发展新动能、促进夜间经济繁荣健康发展。

关键词：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发展特征

一、引言

夜间经济（night-time economy）一般指当日下午6时到次日凌晨6时所发生的服务业方面的商务活动，其业态包括晚间购物、餐饮、旅游、休闲、保健、教育等内容，因其“综合带动作用大、产业链长、关联产业多”等显著特征，正成为消费领域新的增长点。2019年国务院办公厅出台《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和《关于加快发展流通促进商业消费的意见》，明确提出“大力发展夜间文旅经济……到2022年，建设200个以上国家级夜间文旅消费集聚区，夜间文旅消费规模持续扩大”。近年来，国家大力支持夜间经济的发展，但与美国、英国等夜间经济发达的国家相比，我国中小城市夜间经济仍处于起步阶段，距离高质量发展尚有差距。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中小城市居民日间工作学习压力不断增大，生活节奏日渐加快，可支配收入逐年提高。夜间经济以其生动的经营方式和多样的经营内容，越来越受到中小城市居民的青睐，与此同时，也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客参与其中。新思界产业研究中心发布的《2019-2023年中国夜间经济市场可行性研究报告》显示，由于日间空闲时间较少，我国居民夜间活动的需求不断增大，参与度不断提高，且夜间消费旺盛，我国50%以上的消费发生在夜间。2015-2018年，我国夜间经济市场规模年均复合增长率为11.2%，2018年达到23万亿元；预计到2023年，我国夜间经济市场规模将达到40万亿元以上。我国夜间经济尚未发展成熟，在参与人数、消费频次、产品种类等方面拥有巨大发掘空间，市场前景极为广阔。

我国相关研究起步较晚，理论成果较少。国内学者主要关于夜间经济的内涵特征、发展格局、政策调控治理和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等方面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关于夜间经济的内涵特征方面，大多数研究指出我国夜间消费潜力有待深入挖掘，如来有为[1]依托美团平台大数据对上海居民就如何发展夜间经济进行了调研，指出上海夜间消费特别是 22 点之后的消费潜力亟须挖掘；程小敏[2]对中国城市美食夜间经济的消费特点进行了研究，从消费市场和城市治理两个维度提出了美食夜间经济的升级路径。关于夜间经济的发展格局方面，多数研究基于夜间灯光数据开展研究，如丁焕峰等[3]的研究指出，1992至2013年间区域灯光的高—高集聚始终稳定在东南沿海并出现集聚的自我强化；柳富满等[4]基于武汉市主要夜间经济载体空间位置，从空间分布形态、空间分布模式、空间集聚区三个方面揭示武汉市夜间经济载体空间分布格局；傅才武等[5]通过研究长沙“超级文和友”这一城市文旅消费场域和文旅政策的载体，观察空间生产过程、校验场景理论的中国本土化维度。关于夜间经济专项政策方面，余构雄[6]基于政策工具理论，采用内容分析法，研究发现，夜间经济发展专项政策以供给型和环境型为主，政策重点聚焦于精品打造和试点培育，注重实现多重目标，主要应用于目标规划、组织保障、宣传教育和金融支持等方面。关于夜间经济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方面，如胡歆韵等[7]，利用校准后的夜间灯光数据和CHFS2011—2017年微观家庭四期非平衡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夜间经济对居民消费及其结构升级的影响，家庭收入、家庭负债显著以及金融资产对夜间经济的作用。

长三角区域是我国经济最具活力、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吸纳外来人口最多的区域之一，是“一带一路”与长江经济带的重要交汇地带，在国家现代化建设大局和全方位开放格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长三角城市群大中小城市齐全，拥有1座超大城市、1座特大城市、13座大城市、9座中等城市和42座小城市，本文选取长三角城市群的中小城市作为研究对象，范围主要包括中等城市镇江市、湖州市、嘉兴市、马鞍山市、安庆市、金华市、舟山市、义乌市、慈溪市，及小型城市铜陵市、滁州市、宣城市、池州市、宜兴市、余姚市、常熟市、昆山市、东阳市等。基于已有研究的启示和现实发展的实践，本文将深入调查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的总体发展现状及线上、线下特征，进而针对现状提出进一步提升的路径，以期为我国夜间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二、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总体发展现状

长三角区域夜间经济发展总体呈现持续增长趋势，规模不断扩大，发展质量和活力不断提升，对全国夜间经济发展起到了强有力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基于“六夜”理论，分析了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景”“夜演”“夜宴”“夜娱”“夜宿”“夜购”六大夜间经济脉络及发展现状。具体如下：

（一）夜景：光影视觉盛宴，点亮夜间经济

夜景是夜间经济的特有景观。随着照明技术的进步和现代生活的变化，朝九晚五的工作之余，人们利用夜晚时间探亲访友、休闲娱乐、观光出行，夜晚的城市成为了人民生活的日常空间。夜游经济里流光溢彩的灯火，不仅点亮着城市经济复苏的无限希望，摇曳着消夏休闲避暑的美好时光，也标志着美好生活正在加速恢复。

夜景灯光成为美化夜晚城市环境，提高人民夜晚生活质量的重要支撑，为城市夜间经济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长三角中小城市纷纷开启景观亮化提升改造工程，打造充分彰显地域文化特色、体现城市风貌特色的夜间亮化景观，以提升城市形象和品位。通过挖掘地域文化，依托当地特色建筑地标，借助灯光渲染，完善周边配套设施，进行夜景打造，丰富夜间景观，提升游客吸引力。例如浙江省湖州市借助著名地标建筑月亮酒店，打造夜游景观，环形的月亮酒店和旁边的彩虹桥灯光璀璨，加上音乐喷泉，极具观赏性，吸引了大量游客。

（二）夜演：演艺精彩纷呈，引领夜市潮流

当下，旅游演艺已经成为很多游客夜间休闲的首选，它是夜游经济的重要延伸，也是最容易打破旅游业淡旺季的突破口，延长旅游时间的重要手段。夜间演艺将现代艺术与传统文化相融合，丰富表演文化艺术内涵，为城市文化氛围注入活力，不断推动地区夜经济蓬勃发展，主要分为实景演艺、剧场演艺、光影演艺、街头演艺四个类型。

根据大麦网数据研究院分析，现代中小城市文化消费需求日益旺盛，夜间演艺活动消费已经成为夜间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消费力受夜间经济政策及大型演出IP下沉影响，夜间经济也呈现出持续增长的趋势。伴随着文旅融合发展的趋势和文娱消费的扩张，夜间演艺活动消费增长迅速，消费潜力不容小觑。例如浙江省湖州市龙之梦度假区太湖古镇的夜间水舞秀表演，为游客们打造了一场视听盛宴，不仅彰显太湖的文化特色，而且极大地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三）夜宴：品味夜间美食，强劲拉动消费

中国地大物博，文化众多，尤其以饮食文化为甚。正所谓“一乡水土养一方人”，饮食文化地域特色明显，每个地区都会有特色地道美食。随着消费群体和消费结构的不断转变，夜间经济市场规模持续增长，餐饮业成为拉动疫后经济复苏的强劲动力。一个可以体验地道市井味道的美食夜市，一场在夜幕下有引爆效果的美食节，不仅可以满足游客的味蕾，也可以吸引不少的流量。当地美食和夜间场景结合到一起，他们既是城市的缩影，也代表着城市的文化。

近年来，美食街、美食节等受到了大众的广泛喜爱，各地充分利用当地餐饮原料优势，挖掘地方餐饮特色和文化资源，通过举办各类夜间美食节，开展餐饮嘉年华等活动，打造特色夜间餐饮品牌。餐饮业日益向连锁化、规模化、品牌化方向发展，海底捞等品牌餐饮也纷纷尝试新模式进入夜间经济市场，助推夜间经济蓬勃发展，而且逐步向发展潜力和空间较大的三线及以下城市下沉。

（四）夜娱：沉浸消费体验，提升夜游质量

在夜间娱乐活动的发展中，文化是核心和灵魂。夜间娱乐活动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文化沉浸和地域特色，将地方文化元素融入到夜间经济发展中，是夜间经济持续发展的内在动力。从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目前发展来看，各地纷纷探索夜间供给项目，结合自身文化、历史，结合智能化、沉浸式体验等技术手段，为消费者打造文旅特色产品、互动艺术等新型夜间经济生态系统，拉动夜间经济增长。

2019年北京故宫首次举办为期两天的“紫禁城上元之夜”文化活动，有中央民族乐团的演奏表演、虚拟现实结合的影片《角楼》、赏宫灯等精彩环节。由于活动太过火爆，官网被挤瘫痪，出现一票难求的局面。有专家预测，疫情后将迎来夜游需求的爆发式增长。因此，结合多元业态进行跨界联动，丰富文旅体验，营造文化娱乐主题消费氛围，通过文化沉浸项目游览体验，提升夜间文化娱乐的丰富度。

（五）夜宿：升级住宿体验 ，延伸夜消费链

夜间住宿是有效延长夜间消费时间的重要方式，从早期统一标准的经济型酒店的兴起，再到开始注重服务、品质、体验的民宿、星级酒店或者度假酒店的逐步旺盛，夜宿消费逐渐成为“新常态”。在如今新型夜经济格局下，夜宿不再只局限于“住宿”，大堂等公共空间定期举办时装秀、演出和派对等活动丰富了夜宿体验，度假村晚间的亲子秀、火山秀等服务业释放了夜间活力。

与此同时，主题酒店的出现拉动了夜间经济的品质化发展[8]。以上海迪士尼乐园为例，几乎所有游玩两天及以上的游客，都会选择入住园区所属的“迪士尼酒店”，因为这里能享受到迪士尼的主题住宿，且酒店设施完善、服务良好。有数据显示，尽管迪士尼酒店一晚的住宿价格昂贵，但入住率一直稳定在95%，这也为其他景区打造主题酒店提供了借鉴与参考。

（六）夜购：商品琳琅满目，释放消费潜力

随着居民消费结构的不断升级及消费观念的逐步改变，民众对夜间经济的需求不断多元。购物作为最受欢迎的夜间消费活动之一，在线上消费新模式以及线下实体经济的推动下，“夜间+购物”模式成为拉动夜购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商务部城市居民消费习惯调查报告显示，60%的消费发生在夜间，银泰和万达等大型商场每天18点至22点的销售额占比超过全天销售额的50%。

以“夜购”经济营造夜间消费氛围，布局多个夜间经济发展热点区域，形成科学的夜间经济发展布局，是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规划的主要考虑。各地效仿英国和美国等发达国家打造了一批集购物、运动和酒吧等业态为一体的夜间经济示范街等综合性的夜间经济模式。[8]另外，科技与国潮文化为代表的文创产业，结合腾讯潮玩体验店和文创博物馆等商户的文创消费与科技元素，探索夜间经济与文化科技结合的可能性，开展了一系列科技与文旅融合的主题活动，进一步激发了夜间经济的消费活力。

三、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线上消费特征

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和数字化改革的不断深入，新兴消费业态模式不断涌现。特别是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线上经济持续发展，线上消费领域不断拓宽，实体经济总体呈现线上化趋势，线上消费成为了夜间经济的主力军。研究发现，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线上消费主要有以下特征：

（一）线上消费领域不断扩大，新兴消费方式持续涌现

美团、京东、携程多家研究机构发布的夜间经济研究报告显示，长三角中小城市夜间线上消费总额近年来呈现较为明显的上升趋势，夜间经济规模不断扩大，夜间消费活跃度不断提升。夜间消费在规模迅速回升的同时，不断涌现出了更多新兴消费方式，消费领域从商品零售、夜间餐饮等领域逐步向医疗卫生、教育培训、文化娱乐、虚拟消费等服务领域拓展，互联网购物、餐饮外卖、文娱平台成为夜间线上消费的主战场。数据显示，线上渠道在夜间购物的主要渠道中占比达75.9%。随着电商直播、短视频购物等新消费模式的发展成熟，线上销售渠道在夜间经济的占比依旧呈现不断扩大的趋势。外卖业务的蓬勃发展也为夜间经济注入了新的动能，以美团平台为例，上海外卖的夜间消费额占全天消费额的比重是32.6%[1]。

（二）线上消费平台引领潮流，精准匹配用户多样需求

近年来，受新冠疫情的影响，线上各平台的介入成为稳定夜间线上经济的重要力量。淘宝直播带货、社团购物、美团外卖到家已经成为夜间经济线上消费的新潮流，线上演唱会、网络电影等逐渐成为疫情大背景下线上娱乐消费的新模式，由此引发了夜间经济消费活跃度的不断提升。线上用户生成内容为广大商家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信息，借助算法精准推荐使得信息内容与用户需求精准匹配，一方面更加快捷地满足了用户多样需求，另一方面有效解决了中小企业所面临的数据壁垒问题。但是，算法的精准推荐也引发了大数据杀熟、误导消费者等乱象，为了取悦用户，算法往往会不断推荐用户感兴趣的内容，导致用户需求仅仅局限于其感兴趣的领域，而忽略了用户潜在需求的深度挖掘。

（三）年轻群体占据消费主力，消费方式呈现多元化

夜间经济消费群体以消费灵敏度高、消费参与意识强的“Z世代”为主，他们白天处于学习工作的高压状态，夜晚往往成了他们放松自己的黄金时刻。年轻群体大多具有展现独特个性的心理需求，在消费行为和消费心理方面，表现为追求新颖、时尚的产品与服务。随着年轻群体购买力的不断增强，逐渐催生出夜间经济的消费新热点，越来越多迎合其消费需求的多元化、个性化产品和服务问世，例如深夜食堂、定制游、剧本杀等。天猫平台发布的2021年度消费大数据指出，现阶段年轻人的消费趋势关键词为：逆龄自在、美无巨细、以国为潮和以惠为乐等。这些关键词不仅仅是年轻人消费多元化的宏观表述，也从不同视角细分出多个消费领域，以期迎合年轻人的夜间消费需求。

四、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线下消费特征

夜间经济的繁荣程度，是一座城市经济开放度、活跃度的重要标志。随着夜上海、浙夜好、姑苏八点半等一系列线下活动的开展，长三角区域的夜晚正变得越来越美丽，夜间经济也处在蓬勃发展之中。夜市、步行街、商圈等空间打造夜间经济复合业态的趋势明显增强，通过多元业态来吸引游客和本地居民的参与。通过已有调研数据和实地走访研究发现，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线下消费主要有以下特征：

（一）沉浸式体验需求不断上升，夜间文化消费繁荣发展

后疫情时代，单纯的购物已经很难满足消费者的日常需求了，人们越来越重视对体验式消费的需求，更加追求新鲜感和互动性。为此，沉浸式夜间经济应运而生，相较于线上以购物为主的单一维度，线下消费场所利用夜晚的特殊氛围，通过沉浸式文娱体验吸引更多消费者的加入。沉浸式体验活动多基于虚拟故事，为受众打造充满临场感、交互性和想象力的特殊情境，在于寻求与消费者建立更深刻的联结。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近年来各地夜间网红书店、网红咖啡店等网红打卡点络绎不绝，通过营造特定主题的消费场景，让消费者体验新型生活情景，满足其更高层次的文化等方面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夜间文化消费的繁荣发展。

（二）夜间经济供给突出异质化，地域文化融入消费业态

长三角区域以江南水乡著称，人文景观多样、江南文化共融、文旅资源富集。各城市根据自身特有的文化景观，打造文旅商业综合体，基于地域文化，融商业、旅游、休闲于一体，满足夜间经济消费群体的新消费需求。通过挖掘文旅项目的历史文化、地域文化、民俗文化，项目与文化完美融合，形成独特的差异化优势，夜间经济供给突出异质化。以浙江省湖州市为例，已初步形成了具有创新引领和品牌吸引力的“夜购湖品”消费业态；以“湖州味道”特色餐饮与各地“网红餐饮”相结合的“夜品湖味”餐饮业态；以“太湖古镇大型水舞秀”及“南浔古镇夜游灯光秀”为引领的“夜赏湖韵”夜游业态；以爱山广场音乐节、小西街文化集市、城市书房等多维模式构建的“夜乐湖城”休闲业态。

（三）新零售模式赋能小店经济，助推夜间经济充满活力

从需求侧角度来看，逛夜市吃小吃、24小时不打烊书店等夜间多场景的消费需求不断衍生，夜间经济的消费模式开始延伸到实体零售的各个环节。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消费者需求及消费场景转变升级，传统零售门店的经营模式不断升级迭代，尤其是后疫情时代，智慧零售赋能的新模式助力商户打破门店经营困局，赋能小店经济，助推夜经济发展。在新零售模式下，小店经济发展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在活跃市场经济以及激发产业积极性等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美团研究院发布报告显示，2019年有94.3%的浙江省商户在夜间营业，其中九成以上为中小商户。夜晚9点到10点间，中小商户对于浙江省夜间经济的贡献度为63.9%，夜晚10到12点间的贡献度也能达到54.2%，领先于长三角其他省市[10]。

五、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夜间经济发展提升路径

随着夜间经济发展迅速，其风险防控、行业监管及关联环节还存在一些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配套设施不够完善，营商环境有待加强。基础设施存在照明设施较少、灯光亮度暗、线路老化等问题，给夜间出行增加安全隐患；配套交通存在公共交通停运时间早、周边停车位少、网约车费用高等问题，出行不便限制了消费热情；政策在具体管理举措方面还存在缺失，对于夜间经济助力中小企业发展的举措还有待加强。（2）后疫情时代夜间经济面临不稳定，亟待多方位创新驱动力。疫情防控常态化对夜间经济影响呈波动状，供给者如何灵活应对突发事件的措施，减少亏损，消费者如何利用好线上平台满足需求，城市规划者如何更好优化管理等难题是后疫情时代夜间经济创新发展的动力。（3）夜间经济特色不够鲜明，模式与产品趋同。尽管夜间经济结合地域文化，开展了一定的尝试，但对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挖掘、各产业联动发展还不足；地域品牌标识不够鲜明，模式单调未全方位显示地域特色风土人情；多元文化与城市夜景未充分融合，可开发多样化、主题性、特色类的地域文化体验项目，增强夜间消费的体验感和便利感。针对这些问题，我们提出了以下发展提升路径的思考：

（一）多方合作推动政策落地见效，以数字化赋能管理规范化

为加快夜间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各类支持夜间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纷纷出台，下一步应整合多方资源合力推动政策尽快落地见效，用数字化技术加强夜间经济规范化管理。发展夜间经济，需要城管、公安、交通和市场监管等部门齐心协力，不断推出预案，优化配置资源。比如确立节假日夜间经济活跃地的人员疏散方案和应急路线设计，完善警力资源配置等。借助政府、企业等多方资源，进一步完善夜间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协同城市大数据平台，助力夜间经济各主体的数字化管理。大力培育夜间经济数字化示范标杆城市，宣传推广典型经验和案例，带动更多城市应用数字化管理新模式。

（二）借助线上引流复苏线下经济，全面推动夜经济潜力释放

“在线新经济”已经逐渐成为线下经济的加速助推器，借助线上平台引流复苏线下经济，需要充分发挥各类新媒体平台在复苏线下经济中的特殊作用。如“线上种草，线下打卡”作为一种新兴消费模式，深受年轻人喜爱，用户在线上平台通过其他用户的分享“种草”并去线下“打卡”消费，然后在线上平台分享消费体验，推动其他用户去线下消费，形成线上生活方式“种草”与线下消费“拔草”相互促进的正循环。政府部门、互联网平台和相关实体企业等各方需统筹协调形成合力，不断将这些夜间经济新趋势培养成为大众化的新生活方式，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引领新消费，推动线上线下消费有机融合，全面推动夜间经济的潜力释放。

（三）夜间经济线下供给相对单一，文化构筑夜间经济软实力

目前，中小城市普遍存在夜间消费产品供给单一、缺乏文化内涵等问题，夜间消费拉动周边产业经济发展以及整合地方优势资源的重要作用也常被忽视。一方面，夜间产品供给形式相对单一，主要以购物、餐饮和灯光秀为主，文化、表演、体育竞技、康养之类的产品较为匮乏，亟需开发消费者参与性、体验性与学习性强的产品与服务。另一方面，城市文化精神是夜间经济繁荣发展的灵魂，各地政府应结合自身特色[11]，与地域文化深度融合，开发高品质夜间文化休闲项目，建设多样化的夜间消费场景和城市街区，在传承发扬城市精神的同时，不断引领夜间消费新潮流，进而构筑夜间经济软实力。

六、结语

概括来看，长三角区域夜间经济发展总体呈现持续增长趋势，规模不断扩大，发展质量和活力不断提升，对全国夜间经济发展起到了强有力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其总体发展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1）从中央到地方纷纷出台各类支持夜间经济发展的专项政策，为夜间经济的发展创造了优良的政策优势，推动了长三角中小城市夜间经济的迅猛发展。（2）夜市、步行街、商圈等空间打造夜间经济复合业态交叉融合发展，“夜景”“夜演”“夜宴”“夜购”“夜娱”“夜宿”六大夜间经济业态不断优化升级。（3）夜间经济以其生动的经营方式和多样的经营内容吸引客户，多元化的市场需求激发夜间经济发展的潜在活力，夜间经济消费空间极为广阔。（4）从线上线下两个维度来看，长三角区域中小城市线下夜间经济的发展为线上提供了基础，线上夜间经济的发展丰富了夜间经济新业态。两者的高度契合推动了区域经济的发展。

从线上特征来看：（1）线上消费领域从生活必需品逐渐转向文化服务需求，夜间消费活跃度不断提升，新兴消费方式持续涌现，外卖平台行业的蓬勃发展为夜间经济注入新动能；（2）淘宝直播带货、社团购物和美团外卖等线上消费平台引领消费新潮流，借助算法精准匹配用户多样需求，有效地解决了中小企业面临的数据壁垒；（3）线上消费以消费灵敏度高、消费参与意识强的“Z世代”为主，为满足其多元化、个性化的消费需求，逐渐催生出了夜间经济的消费新热点。

从线下特征来看：（1）消费者对沉浸式体验需求不断上升，更加追求新鲜感和互动性，催生了更高层次的文化需求，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夜间文化消费的繁荣发展；（2）夜间经济产品供给突出异质化，地域文化、历史文化和民俗文化融入消费业态形成独特的差异化优势，打造文旅商业综合体，满足夜间经济消费群体新需求；（3）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后疫情时代传统零售模式不断升级迭代，新零售模式赋能小店经济，助力商户打破门店经营困局，推动夜间经济发展。

研究发现，目前夜间经济仍存在基础配套设施不完善，产品模式趋同，缺乏文化内涵，后疫情时代夜间经济面临不稳定等问题，我们提出了以下提升路径：（1）多方合作推动政策落地见效，以数字化赋能管理规范化。（2）借助线上引流复苏线下经济，全面推动夜经济潜力释放。（3）夜间经济线下供给相对单一，文化构筑夜间经济软实力。随着疫情防控形势的好转，以及整体经济发展水平的恢复，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会逐渐回升，“夜间经济”发展的经济社会土壤会越发成熟，发展“夜间经济”将提上议事日程。“夜间经济”的发展会出现迅猛增长的势头，基本上是大概率趋势。

参考文献：

[1]来有为.上海夜间经济的发展特征、存在的主要问题及相关政策建议[J].上海经济,2019(05):5-14.

[2]程小敏.中国城市美食夜间经济的消费特点与升级路径研究[J].消费经济,2020,36(04):11-21.

[3]丁焕峰.从夜间灯光看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时空格局[J].宏观经济研究,2017(03):128-136.

[4]柳富满,刘嗣明,朱媛媛.武汉市夜间经济载体空间分布格局研究[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22(04):1-15.

[5]傅才武,王异凡.场景视阈下城市夜间文旅消费空间研究——基于长沙超级文和友文化场景的透视[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74(06):58-70.

[6]余构雄.夜间经济专项政策研究——基于内容分析法[J].当代经济管理,2021,43(10):24-30.

[7]胡歆韵,杨继瑞,郭鹏飞.夜间经济对居民消费及其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J].当代经济科学,2022,44(03):28-40.

[8]Zmyslony, P. and Pawlusiński, R. (2020), "Tourism and the night-time economy: the perspective article", Tourism Review, Vol. 75 No. 1, pp. 194-197.

[9]NOFRE J, GIORDANO E, ELDRIDGE A, et al. Tourism, nightlife and planning: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for community livability in La Barceloneta[J]. Tourism Geographies, 2018,20(3): 377-396.

[10]美团研究院.立足长三角看浙江夜经济[R].meituan.com,2020-09-10.

[11]刘晨,钮钦.城市夜间经济发展的国际经验与启示[J].中国国情国力,2020(08):2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