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

（郑州经贸学院，河南 郑州 451191）

摘要：随着全球经济的数字化转型，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经济增长和产业升级的关键力量。企业家精神在数字经济时代更显得至关重要，尤其是在创新和创业的推动方面。本文旨在探讨数字经济与企业家精神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并通过实证分析检验其关系。通过对2010—2023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的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而企业家精神能够正向调节数字经济与企业价值之间的关系。本文的研究为数字经济背景下企业的持续创新和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

关键词：数字经济；企业家精神；企业价值；高质量发展

一、引言

随着全球经济的数字化转型，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经济增长和产业升级的关键力量。我国正处于经济结构调整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数字经济不仅推动着各行业的转型，还成为企业创造价值、提升竞争力的重要引擎。在这一背景下，企业家精神作为推动创新和创业的核心动力，尤其在数字经济环境中显得愈发重要。企业家不仅是技术创新的驱动者，还是商业模式创新、市场拓展和资源配置优化的关键人物。那么，数字经济如何影响企业价值？企业家精神在数字经济时代如何推动企业价值的提升？这些问题值得深入探讨，尤其是在数字经济为企业提供更多增长潜力的同时，企业家精神决定了企业如何利用这些机遇实现价值创造。因此，本文将围绕数字经济与企业家精神的互动关系，探讨其对企业价值的影响，进而为推动我国企业在数字化浪潮中的持续创新与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南。这一课题的研究，对于深化我国数字经济的发展战略、促进企业家精神的培育与激发，以及提升企业价值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数字经济和企业价值

数字经济作为当前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正在深刻影响企业的运营模式、创新能力和市场表现。企业通过提升运营效率和生产力，直接推动了企业价值的增长。数字技术在生产、物流、供应链管理等各个环节的应用，使企业能够实现精细化管理和资源优化配置，从而降低运营成本，提高生产力，并进一步增强企业的盈利能力^[1]。不可否认的是，数字化手段增强了企业对市场需求变化的敏感度和响应速度，使其能够更灵活地调整战略、优化产品和服务，把握商业机会，进而提升企业的市场竞争力，推动企业价值的增长^[2]。企业借助数字化模式和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技术，更加精准地预测市场趋势和消费者需求，进而快速推出创新产品或服务^[3]。数字经济背景下，数字平台的开放性和共享性使得企业突破了传统创新模式的局限，迅速实现跨界合作与技术整合，从而增强企业的市场适应性和创新能力，这为企业创造了更多的商业机会和增长空间^[4]。数字平台的普及使企业能够突破地域限制，开展全球化营销，拓宽市场边界。精准营销和数据驱动的决策支持让企业能够更有效地理解消费者需求，提高客户转化率，提升品牌知名度和忠诚度，这直接增加了企业的市场份额和营收水平，增强了企业的长期价值^[5]。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提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2.企业家精神的调节作用

数字技术的快速迭代为企业提供了大量的发展机会。在这一背景下，企业家的创新精神显得尤为重要。通过敏锐的市场洞察力，企业家能够发现尚未被他人察觉的潜力，并迅速识别市场需求的变化。进而，他们可以及时调整产品或服务策略，不断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创新精神不仅推动了企业在技术上的突破，还促使企业在市场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从而推动企业长期价值的提升^[6]。企业家的冒险精神在数字经济中同样发挥着关键作用。数字化进程中的不确定性和风险要求企业家具备敢于冒险的决心。面对技术突破和市场波动，企业家需要跳出传统思维框架，做出果敢的决策^[7]。尽管这种决策往往伴随着风险，但它为企业提供了超越常规竞争的机会，无论是在技术投资、市场扩展，还是新产品推出上，冒险精神都推动企业走在行业前沿，抢占市场先机。数字化转型要求企业具备极高的灵活性与适应性，能够在快速变化的市场和技术环境中及时调整策略。创业精神促使企业家不断寻求突破和增长机会，而非停留在现有成就上^[8]。面对全球化和数字化带来的新挑战，企业家不仅要确保企业的合规经营，还需关注企业对环境、社会以及利益相关者的影响，推动可持续发展。具备责任精神的企业家能够平衡企业利润和社会价值，履行社会责任，促进企业的长期发展与社会的共同繁荣^[9]。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企业家精神能正向调节数字经济与企业价值的关系。

三、研究设计

1.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样本数据来自2010—2023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主要来源为国泰安数据库,剔除ST企业、金融行业及变量不全的样本，最后得到28225个有效样本数据。运用Stata18软件进行实证分析。

2.变量定义

被解释变量：企业价值。本文参考张颖慧和李思仪^[10]的研究，选取托宾Q值（Tobin Q）对企业价值进行衡量，该指标越大表明企业价值越高。

核心解释变量：数字经济。本文参考吴非等人的研究^[11]，挖掘企业年报中数字化转型关键词，并以关键词频数加1后取自然对数来衡量数字化转型水平。

调节变量：企业家精神。对于企业家精神，当前尚未有明确且统一的定义。本文借鉴李琦等人的研究^[12]，通过综合选择企业研发投入额、资本支出、人均固定资产、人均营业收入、人均无形资产及董事会独立性等多个指标，来对企业家精神进行量化测量。这些指标从不同角度反映了企业家精神的不同维度。

研发投入额反映了企业的创新精神，即对技术革新和产品研发的重视；资本支出则体现了企业的冒险精神，表明企业愿意承担风险以追求增长和扩张。人均固定资产、人均营业收入和人均无形资产则分别反映了企业的创业精神，侧重于企业资源的有效配置和利用；董事会独立性指标则衡量了企业的宽容精神，反映出公司治理结构的透明度和决策的独立性。

为了让企业家精神指数更加客观,针对于上述6项指标采用熵权法量化企业家精神变量。运用Stata18对衡量企业家精神的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其次计算各指标信息熵,并根据熵值确定指标的权重，如图表1所示；最后根据各指标的权重和标准化后的各指标的乘积相加得到企业家精神的量化值。

表1 企业家精神的构成指数

控制变量：除了数字经济、企业家精神以外，影响企业价值的其他因素还有很多,结合以往的研究文献,选取了企业规模、现金持有、股权集中度、资本密集度、企业年龄作为模型的控制变量。

本文的研究变量名称、符号及变量说明如表2所示。

表2 主要变量描述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1.描述性分析

本文对所有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描述性统计如表3所示。企业的市场价值（TobinQ）均值为2.118，标准差为2.244，表明不同企业间的市场表现差异较大。数字化转型水平（DT）均值为2.160，标准差为1.184，样本中的企业在数字经济领域的进展差异明显，反映出数字化转型的进展存在较大跨度。企业家精神（spirit）的均值为0.006，标准差为0.008，表明大部分企业在这一维度的表现较为保守，而仅少数企业表现突出。企业规模（Lnasset）的均值为22.263，标准差为1.339，表明样本中既有小型企业，也有大型企业，企业规模差异较为明显。

此外，企业的资产收益率（ROC）均值为0.038，标准差为0.136，显示出盈利能力的波动性，部分企业的资产收益率为负，而另一些企业则盈利较好。股权集中度（Top1）的均值为33.262，标准差为14.977，说明样本中企业股东结构差异较大，大部分企业的股权结构较为集中，但也有少数企业股权高度分散。资本密集度（Intensity）均值为2.969，标准差为32.791，极高的标准差值反映出少数企业资本投入异常巨大，其他企业则较为适中。最后，现金资产比率（Cash）的均值为0.177，标准差为0.139，表明大多数企业的现金流状况较为健康，但亦有部分企业的现金流较为紧张。

表3  描述性统计

2.相关性分析

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本文对所有变量进行了Pearson相关性分析，以了解各变量之间的线性关系。表4展示了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

表4  相关性分析

注：*、**、***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

同时,进一步对模型做了VIF检验，如表5所示。所有变量的VIF值均低于3，且平均VIF值为1.25，表明多重共线性问题不会对后续的回归分析产生严重影响。

表5  VIF检验结果

3.基准回归分析

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在未考虑控制变量的初步模型中，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系数为负（-0.026），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表明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作用在该模型中表现为负向。然而，在加入企业规模、资产收益率、股权集中度、资本密集度等控制变量后，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正向影响变得更加显著，系数逐步增加，并最终稳定在0.024左右，显示出数字经济确实对企业价值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

进一步地，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也表明，企业规模对企业价值呈现负向影响，这可能是因为大规模企业在市场上的竞争压力较大，或由于其庞大的运营成本造成了价值的压制；而资产收益率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显示出盈利能力对企业价值有着强有力的正向推动作用。同时，股权集中度也显现出负向影响，这可能是由于股东集中度较高时，企业决策更加保守，限制了价值的进一步提升。资本密集度和现金资产比率在大部分模型中表现出微弱的影响，反映出在数字经济背景下，资本结构和现金流对企业价值的直接影响相对有限。

综合来看，本部分的回归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提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且在控制了其他可能影响企业价值的因素后，数字经济的作用依然得到了验证。因此，假设1得到了实证数据的支持，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确实为企业提供了显著的价值增长机会，推动了企业的创新和竞争力提升。

表6 基准回归结果

4.企业家精神的调节作用分析

根据表7中的回归结果，企业家精神在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影响过程中发挥着显著的调节作用。具体而言，在未加入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数字经济的发展并未能够有效地激发企业家精神的积极作用，反而由于缺乏相应的制度保障和支持，导致企业价值的下降。数字经济与企业家精神之间的交互项（spiritandDT）的回归系数为-4.971，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负。然而在引入企业规模、盈利能力、市场集中度、资本结构等控制变量后，交互项的回归系数发生了显著变化，转为正值，并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具有统计学意义。表明控制变量的引入优化了模型对企业经营环境与企业家精神实际作用的捕捉，揭示了企业家精神在数字经济时代对企业价值的正向调节效应。

从模型分析的整体结果来看，企业家精神对数字经济影响企业价值的调节效应是正向的，即企业家精神的增强有助于促进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提升。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为企业提供了更多的技术创新和市场拓展机会，然而，这些机会是否能够转化为企业价值的提升，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企业家精神的发挥。企业家精神作为一种独特的资源，主要体现在创新驱动，决策灵活性和资源整合能力三个方面。

在创新驱动方面，企业家精神促使企业在面对技术变革时，能够快速适应并积极推动技术创新。在数字经济环境中，企业家精神能够有效促进企业的创新文化，帮助企业快速抓住技术创新带来的机遇，从而推动企业绩效的提升；在决策灵活性方面，数字经济为企业带来了更多的市场机遇，同时也伴随更大的市场不确定性。企业家精神能够增强企业决策的灵活性，使其在变化的市场环境中快速做出反应，优化资源配置，从而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和市场表现；企业家精神在资源整合方面也表现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企业家能够有效整合内外部资源，推动企业在数字经济环境中实现可持续发展。

表7 企业家精神的调节效应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括号内为t值。

5.稳健性分析

为了确保模型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通过缩尾法对所有变量进行了上下1%分位上的缩尾处理，具体操作为将所有小于5%和大于95%的原始数据替换为5%和95%分位数上的数据，如表8所示。通过这一处理，可以有效避免极端值对回归结果可能产生的偏误影响，确保分析结果更加可靠和稳健。回归结果分别列在表4的模型（1）和模型（2）中，其中模型（1）为未加入控制变量时的回归结果，模型（2）为加入控制变量后的回归结果。

从回归结果来看，经过缩尾处理后，主要解释变量的系数显著性和符号没有发生显著变化，表明模型结果较为稳健，能够有效避免极端值的干扰。在模型（1）和模型（2）中，数字经济（DT）变量的系数依然显著，且符号保持一致，均符合预期。具体而言，在模型（1）中，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为-0.024，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负，表明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影响依然存在负向效应；在模型（2）中，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为0.014，且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正，显示出在控制了其他变量后，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影响由负向转为正向。这一变化与前文的回归分析一致，表明控制变量的引入有效调整了模型估计，消除了潜在的偏误影响。除了数字经济外，控制变量的系数也未发生显著变化，保持了与原始回归分析一致的结果。稳健性分析的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并非偶然，而是在多种因素交互作用下的结果。通过消除极端数据的干扰，模型显示出更为清晰的影响路径，进一步证实了数字经济在促进企业价值提升方面的重要作用。此外，稳健性分析还表明，在研究企业价值影响因素时，控制相关变量对于准确捕捉数字经济影响至关重要，尤其是在考虑到企业规模、盈利能力、市场集中度等因素后，数字经济的作用变得更加显著和复杂。因此，进一步的政策制定和企业战略规划应当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制定更加科学和有效的数字化转型路径。

表8  稳健性检验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括号内为t值。

五、结论与启示

本研究通过分析数字经济与企业家精神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得出了一些关键结论。首先，数字经济的发展对企业价值的提升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的广泛应用，企业的创新能力、市场反应速度以及资源配置效率得到了有效提升。这些因素不仅推动了企业的持续增长，还增强了企业在全球市场中的竞争力。此外，数字经济打破了地域和行业的限制，为企业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机会，从而进一步提升了企业的整体价值。

其次，企业家精神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发挥了至关重要的调节作用。企业家具有的创新意识、冒险精神以及战略眼光，使得企业能够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市场环境中做出果敢的决策，推动技术创新和业务模式的变革。通过发挥企业家精神，企业能够有效应对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挑战，提升运营效率和市场适应性，从而实现企业价值的持续增长。

基于此，本文总结出以下启示。首先，企业需要加大对数字化转型的投入，通过推动技术创新和业务流程的数字化，提升整体的竞争力和市场适应性。在这个过程中，企业应该注重数据的积累与分析，并将其转化为创新的驱动力，进而促进企业的长远发展。其次，企业应当注重企业家精神的培养，通过激励创新和风险承担，提升领导者的决策能力，使企业能够在复杂多变的市场中抢占先机，保持竞争优势。此外，政府在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方面也应发挥积极作用。通过制定支持政策和提供资金扶持，可以帮助企业解决转型过程中的困难，尤其是在资金、技术和管理等方面的问题，进而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推动企业的高质量发展。最后，企业还应重视跨领域的协同合作，通过数字平台打破行业边界，实现资源的共享和优势互补，进而开辟新的市场机会，进一步提升企业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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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郑州经贸学院“人工智能赋能应用型本科高校特色会计专业课程体系建设研究”（课题编号：jg2430）阶段性研究成果；郑州经贸学院-“绿色财税杠杆”视角下环境保护费改税的企业行为传导与减排效应研究（课题编号：QK2526）阶段性研究成果。